水慢慢往下倒,段寻借着水流清洗脓液血水,梳理那些打成一团团的毛发。
手臂上一痛€€€€萧凌风又咬了他。
困兽索一瞬间收紧,死死地卡进肉里。段寻欺身而上,一条腿屈起,压在萧凌风的背上制住他激烈的动作,防止伤口又裂开。
木瓢早扔了,手掌卡在萧凌风的喉咙处,迫使他松了口。
又被咬了,段寻面上故意沉下了脸色,可心里并不生气。
在他眼里,萧凌风和那些惨遭虐待的小动物差不多。
在日复一日的折磨里,他变得暴躁易怒、对别人充满戒心和攻击欲望,都不是他的错。
事实上,段寻觉得萧凌风这几天表现得很好。
给他饭,他就乖乖吃。把他捆起来洗澡,他也只是咬了一口而已。
段寻没有处理过这样又凶猛又可怜的小动物,更何况,萧凌风还具有人的思维。
有点复杂了,段寻决定跟着自己的感觉来。
他没有放开对萧凌风的压制,拿起一旁的水瓢重新倒了一点水在萧凌风的身上,说道:“很小的水。不会伤害你。”
“我在给你清洗伤口。洗干净了,好得快,跟你受伤了得吃药一样。”
“听懂了吗?”
段寻放慢语速,放低声音,手上在脊背处轻轻抚摸。
大冬天的,萧凌风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一手摸下去,就是枯燥的毛发、薄薄的皮肉、嶙峋的骨头。
慢慢地,萧凌风安静下来了,他发现挣扎没有用,而且他的身上也不痛。
没有冰冷的水灌进喉咙和鼻子里,也没有挨打。
相反,贴在身上的,是温热的手。他僵硬着,又有点好奇地想回头看看。
段寻放松压制,把自己刚咬出来的新鲜伤口在他眼前晃了晃,又舀水倒了自己的伤口上,向他演示:“洗掉。”
然后掏出药膏糊上去。
“上药。”
段寻说:“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你好起来,我就能报仇。”
他微笑道:“你是我的帮手,对我有用,我不会害你。”
“但是€€€€如果你继续咬我。”段寻又举起手臂,上面的血未凝结,顺着手臂滴答落入草丛,染上点点暗红,“我不会再与你合作了。”
不是萧凌风的错,但也要教会他谁能咬,谁不能咬。
段寻手掌向下,往前伸过去,手臂停滞在低空,在萧凌风一抬头就能蹭到的地方。
几秒后,段寻的手心有毛茸茸的痒意。
他从头顶到脖颈丝滑下摸,感慨道:果然还是洗干净了摸起来舒服。
接下来,萧凌风都很配合,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发出那种烦躁不安的吼声,好歹是没有再咬人了。
段寻这次清楚了解到他身上的伤处了。
头部应该都没问题,只是皮外伤,两只三角形的耳朵有点脏了。
那种手感,分不清是猫科还是犬科。
“你是猫还是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