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是接风洗尘,宴后散席,各家都不久留,让人好好歇歇,改日再会。
听风轩收拾出来了,格局未改。
家里另外修建了两间小院,给两个孩子住。但孩子们今晚在主院睡。
一夜无话,次日流水席开宴。
府中另开席,宴请亲朋。
有谢星珩原来交好的书生,以朱聿和许行之为主。
也有逛小集的主要合伙人,以黄、白、王、杨、郑五家为主。
余下还有其他亲近的商户、手艺人。
孙知县叫儿子孙达前来送礼,留江府喝一杯。
县城卫所的几位千户亦来拜会,略送薄礼,留座喝酒。
府外流水席,赶着好天气,好些乡镇的百姓听说,大老远过来看看。
于他们来说,这一顿饭已算不上什么。但都想来凑个热闹,捧个人场。
连着三天,品不尽美酒佳肴,宴不尽高朋满座,至夜方散。
初八这天,江府久久没开府门,从上至下,都懒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江知与从被窝里爬出来,随意披一件外袍,到窗边推开一道缝。
院里的柿子树长得越发好了,果子很多。等落一场大雪,又是一番美景。
他就近在窗下榻上坐着,捧过香炉,拿来香料,细细慢慢点一盘香。
他在京城,好久没这个闲情逸致,如今手生了,香粉不齐整。
等合上盖子,望着缕缕香烟往上升起,江知与才眉眼弯弯轻轻笑。
盖上了,就看不见了。
味道确实好闻。
浓而不腻,清而不凉,有提神之效。
谢星珩比他晚起一会儿,起来边闭眼摇头,边拿衣裳来穿,一不注意,盘扣没对准,从上至下,全歪了。
他捏着多出来的扣眼,愣了愣,低头一看,张口就喊老婆。
“小鱼,快来帮帮我,我被衣服绑架了!”
江知与回头看一眼,笑得不行:“你怎么拿我衣服穿上了?”
谢星珩的衣服没有这么复杂的,他不喜欢打理,如今最爱的款式是圆领袍。内搭都照着他的要求统一用白色,外头就随便套袍服。
反正官袍也是圆领。
江知与的衣服式样多一些,现在谢星珩穿的这件,是常夫人给他送来的。说是成衣铺子里最紧俏的样式。
圆领对襟的样式,做了一排盘扣,是个直袖中长款夹袄。下头配襦裙。
整体看起来很松垮,不显身段。适合妇人夫郎出门会友来穿。
江知与不喜欢这种样式的衣裳,以他眼光而言,这款式也更加适合妇人,但穿起来很舒服,也很暖和。他便留着在家穿了。
他过来帮谢星珩解扣子,谢星珩理直气壮:“这衣裳难看,我打眼一瞧,觉着它配不上你,所以我就穿了。”
不过再难看的衣裳,也得看是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