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燃和牧羊犬都低下了眼眸。
陈子轻才走了两步,身后就响起谢母关切的喊声:“小顾,你从家里回来了啊,快进来,外面冷死了,快进来快进来!”
谢母看起来并不怪他糊弄过自己,依旧很和蔼地对他。
“阿姨,我和迟帘……”陈子轻犹豫。
“哎呀,阿姨都知道了,我家谢浮说你们先分个两年接受考验,阿姨看好你们。”谢母热情地走过来,拎住他编织袋另一头,“怪沉的,儿子,来搭把手。”
谢浮没动:“妈,你问人意见了吗?或许别人根本不想我们帮。”
“那小顾,我跟我儿子帮你把袋子拎去我家?”谢母还真就跟个小辈商量。
陈子轻除了感谢还能说什么。
谢浮去拎编织袋,他撩眼皮扫了眼发小:“老季,今天气温下降了不少,你带着你的狗回去吧,别把狗冻感冒了。”
季易燃的气息声略有变化,牧羊犬试探地立起腿去谢家那边叼男孩裤腿,查觉主人没发出那个指令,它就坐了回去。
谢家母子带着人进了家门。
季易燃低声:“没选我家是对的,我家不好,住着不舒服。”
他转身回家,牧羊犬仰天叫了声就跟上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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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陈子轻和谢家人一起吃饭,谢浮吃了没一会就上楼接电话,他下来时给人的感觉很怪,形容不出来的怪。
走路好像随时都能踮脚,就那种表演者,按捺不住地想要表演一番。
谢浮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他叫佣人给他盛碗汤,盛满。
谢母一愣,儿子刚才都没怎么动筷,现在胃口这么好了?她桌底下的脚踢了踢先生,两人做了个眼神交流就前后离桌。
佣人送来汤也撤了,餐厅只剩下两个少年人。
陈子轻吃自己的饭,吃完就准备进房里不出来了,他吃得快,一碗快要见底。
“顾同学,有件事,我说了,希望你不要激动。”谢浮沉声。
陈子轻嘴里有一大口饭菜,脸颊鼓着,眼睛圆圆,眼尾耷拉着垂下来。
“我接到你男朋友家里的电话,他初二心脏病发送去抢救,昨天早上才醒,当时他有个意外症状,他家以为观察一天就会消失,但是没有。”谢浮揉眉心,他开始了漫长的静默。
陈子轻一颗心被谢浮吊了起来,他都忘了自己咀嚼那口饭菜,就这么看着,等着。
“那症状就是,”谢浮轻轻一叹,“失去了一段记忆。”
陈子轻脑子里空白了一秒:“是我?”
谢浮支着头看他:“是你。”
电话那边的人透露,医生说是病人的自我保护,封锁了让他心脏生病的根源。
根源。
谢浮若有似无地在唇齿间重复一遍:“他家里本就想你们分手,现在他忘了,自然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
“今晚过后,所有知道他和你有过交集的人都会被要求封口,”谢浮深感遗憾,“所以,你们真的分了。”
陈子轻的耳朵没把谢浮的话捕捉完整,他停在前一句的一个词上面,困在那了。
忘了啊,忘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