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损帮之人瞄准攻击的部位多是姜€€身上的要害,他如幽魂般身影在人群中闪烁,紫光连闪,如一张密织的大网,触之则死,鲜血飞溅,头颅滚滚,惨叫连连。
终于,残损帮的人怕了,试图求饶。可武器才丢在地上,刚跪下来,张嘴还没说出惶恐卑微言辞,眼前一花,冰冷的剑锋便抹过了脖颈,甚至没有给他们吐露半个字的时间。
快,太快了。他们的眼睛跟不上姜€€的身法,他们发出的每一次攻击都必然落空。
这一刻,所有武功不错,但还触及不到顶尖层次,只能碾压欺侮普通老百姓的残损帮徒,终于意识到,“世间武功,无快不破”的说辞虽然老旧,却是至理。
€€€€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好看得过分,穿着打扮看起来像锦绣堆里出来的公子哥儿的人,竟是天底下屈指可数的绝世高手!
姜€€平静地屠杀着残损帮众。他挥剑,再挥剑,剑刃切入人脖颈的力道起初能直接把人的头颈斩断,但很快控制用力起来。杀到最后一人时,剑尖用力已恰好到处,不多不少,喉间一点猩红,人便已倒了下去。
姜€€略微扭转手臂,宽大袍袖下的肌肉随之起伏:“有些熟悉了……”
《多情忘心大法》很好,修炼之人筋骨强健,体魄强大,可这样的强大也带来了一点不便€€€€姜€€总是在能够精准控制自己的力道时,因为在此增长的膂力而不得不继续摸索熟悉。
他需要战斗磨砺自身,好更快捷、更方便地熟悉自己的力量。
眼前这些畜生般的男人是多好的靶子?他们的丧尽天良甚至让姜€€像回家了似的熟悉€€€€圣教原先不也盛产这样的畜生么?
杀完了人,姜€€简单搜刮了一下他们身上的战利品,除了些碎银子和铜板,没有旁的有用之物。
姜€€拿走碎银铜板,转身一步步踏出了山洞。
刘若拙望着他脸颊上溅上的一滴血,柔声道:“如何?杀了人痛快么?”
姜€€望着刘若拙,缓缓摇头:“我对他们没有怨恨,彼此之间也并非仇敌,只是他们的命不值钱,我又恰巧需要他们用命来助我修习武功,才杀了他们。”
刘若拙微微一怔,而后笑了:“你是个很乖的孩子。”
姜慈直接打断:“走吧,这里距离那舞剑之人所在之处还远着呢。”
姜€€跟上两人步伐,侧脸去看姜慈。他有点担心,姜慈今日似乎不太舒服,话少了许多,眉头还一直紧皱着,是昨日吞噬了赵淄的魂魄之后,产生了遗留反应么?
姜€€看了不短的时间,姜慈才反应过来,投来视线,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我没事。……吃点什么?”
姜€€从怀中取出他们出发时拿的饼子,递给了姜€€。
饼子还带着一点体温的热度,捏起来是柔韧的。他们晚上没有用饭,此刻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姜€€虽然不饿,却也点点头,咬下了一块饼子,慢吞吞地咀嚼,用津液浸润它,满口麦子的香气。
姜€€一边吃一边走,姜慈负责带路,他的脑海中有着相关的记忆,脚下的路越看越熟悉,越走越顺畅。
夜阑人静,月光如水。
蜿蜒曲折的道路中,三人沉默前进,脚下生风。
姜€€吃完了饼,油纸抖了抖碎饼渣折叠两下塞进袖袋,抬头朝前望去,皎洁月光下,一道人影正站在宽大而高耸的青石上舞剑。
剑出如龙,势若雷霆,快若闪电,出招精巧至极,只要会一点武功的人看见了,必定目眩神迷,心驰神荡。若不能学会这剑法,怕是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了。
走得更近一些,才看见此人头脸一片青黑之色,肩头颅顶各有三朵青色冷焰摇曳飘忽,牢牢悬浮在其身上。舞剑之人的身形还是常人模样,仿佛一具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
姜€€听不到舞剑之人的心跳呼吸,神色一凛,低声道:“他不是人!”
刘若拙微眯起眼,打量片刻,道:“他没有被操纵,只是单纯地在舞剑罢了。这是什么意思?罢了,不管怎样,此人只要见了我们,必死无疑。”
刘若拙猛地一挥手,一条条内息化成的丝线便从指尖窜出,直扑舞剑之人,一根根扎入舞剑之人头颈手脚,那人动作立刻迟滞僵硬,动一下停一下,犹如木偶戏一般。
刘若拙弹动指尖,操控舞剑之人抬起双腿,就要跳下青石之际,那死人身上的三朵焰火陡然激烈灼烧起来,从指枣核大小窜成了拳头大小,火焰一闪,刘若拙指尖鲜血喷溅,那一根根的丝线,居然直接被烧断了。
“哦?”刘若拙挑起眉梢,舌尖舔去指尖血珠。
舞剑之人重新恢复原样,重新开始一下下地舞剑,三朵焰火也重归正常,枣核大小摇曳在肩头颅顶,活像三盏黑暗中照亮前路的小灯。
也亏得姜€€他们是武林中人,眼睛好,黑夜里也看得清楚明白。若来了个不会武功的,只怕仅能瞅见夜里的三朵上下飘忽、左右翻腾的“鬼火”,怕都要怕死了,谁还会特地前来?说不准还要警告家人,叫他们无事别朝此处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