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东家扭头就对一个工人道:“快去,把马车牵来,送这位小公子去找大夫。再去个人取一套少东家的衣服来给人换上。”

湿衣服继续穿身上更容易寒气入体生病,钟生亲自给裴宜换了衣服,抱着人上了马车。

马比两条腿跑的快,只用了一炷香功夫,马车就已经停在了钟家村老大夫家门口。

钟生抱着裴宜下车,只来得及对车夫说了句:“替我谢谢你们老东家”,就赶紧抱着人进去找老大夫。

这会儿老大夫正在院子里看医书,瞧见钟生抱着裴宜进来,急忙将医书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带路进房。

钟生将裴宜放到床上就退到一边,老大夫板着脸,捞起袖子给裴宜诊脉。

越是诊脉老大夫眉心皱起的疙瘩越深,他抬头看向钟生,问道:“这是落水了?”

钟生沉着脸点头。

一个强壮的大男人大冬天掉进溪水里都得大病一场,更别说裴宜这个病秧子,若不是时间紧急,他都想抓着那老头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大夫诊完脉沉思了片刻,抬头对钟生道:“我需要给他行一遍针,你把他用被子包起来,再去厨房把火盆拿上,厨房门背后袋子里有烧过的火炽,你赶紧生个火端这来。”

钟生沉默的去了厨房,找到了老大夫说的火炽,火炽其实就是柴火烧过后急速冷却形成的黑色碳火,十分易燃。

钟生烧好火,便将裴宜扶起靠坐在自己怀里,消耗自己的异能给裴宜暖身。

老大夫端着自己匆匆研制好的药汁子进来,瞧见钟生的举动也只是略撩了撩眼皮子,就忙着用酒给银针消毒。

老大夫突然开口:“我这手针术是我师傅传给我的,依次刺入十二个人体要穴,激发病人身体潜能,尽量不留病根。”

钟生低头看了眼昏迷的裴宜,轻声道:“试试吧。”

老大夫开始施针,钟生则是借着裴宜身体的遮挡,磅礴的光明系异能经由贴在裴宜后背的手掌,悄悄没入裴宜的身体。

三炷香时间后,老大夫收了针,抹了把头上溢出的汗珠,看着裴宜过于好的面色发出惊叹:“这可真是奇迹!自我师傅过世,我便再未见过这么好的效果!”

“说来惭愧,我年少顽劣,我师傅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我连半成都没学到。”

老大夫说罢,十分激动的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暗自嘀咕:莫非是他最近医术又精进了不成?

对自己信心百倍的老大夫,没过多久,就迎来了他的第二个病人。

郑家村的人赶着裴宜的小毛驴车,顺道送了同样落水的十四叔公来看病。

老头像只没脸见人的大鹅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头藏进咯吱窝里。

他缩在木板车上不肯下车,嚷嚷着要病死算了,赶车的年轻人急得跺脚,脑子一转想了个办法:“十四叔公,您老不想活了,可和您同样落水的年轻人可也还病着呢,您不去看看?”

老头一听,身体果然僵硬了一下,叹了口气后,主动下了车往院子里走。

见老大夫家房门紧闭,老头找了个小马扎重新窝成一团,内心纠结得头发都得被愁掉一大把。

年轻人好奇问道:“十四叔公,我们都好奇着呢,今儿是个怎么回事?怎么那个年轻人就掉水里了?”

十四叔公张了张嘴,没脸说出口。

“十四叔公您老可真是厉害,这么大年纪还能救人!”年轻人啧了一声,小声嘟囔道:“我们村的人都知道那条河诡异的很,也就外村人才傻了吧唧靠近河边。”

老头又重重叹了口气。

年轻人以为他是在感叹外村人不知天高地厚差点出事,也跟着抱怨道:“下次再有外村人来砖厂,您可得拦着不让乱跑,今儿是万幸,您都这么大年纪了,犯不着跟着冒险!”

老头猛抬头咬牙切齿道:“你先闭嘴!”

年轻人一脸莫名看着老头通红的脸,伸手摸了摸老头的额头,惊呼道:“十四叔公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热了?”

偏偏老头因为羞愧脸皮正热,年轻人手一碰到立马惊得跳了起来,急得原地转圈圈,嘴里念叨道:“这可怎么办?大夫怎么还不出来?您这么大年纪病了可不是小事,要不我去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