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还没遇到师尊之前,也是这里面的其中一员。
白€€依偎在他身边:“京城里也有乞丐吗?”
仉端理所应当地说:“当然有啊,可多了。”
“那些并不是乞丐。”云无渡平静地放下窗帘,“那些都是住在附近的百姓。”
“什么?”仉端大吃一惊,“怎么可能,皇城根脚下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们,五品六品的还买不到呢!”
“那些宰相王爷们可不喜欢这附近,皇城虽好,靠近宫墙,粪便死人随意堆砌,三步一个太监欺压人,五步一个侍卫调戏良家女子。若是不幸,破城之日,皇帝在宫墙之内尚且还能逃生,这附近的人却是走不脱的。”
仉端呐呐道:“哪……哪可能让叛军打到这里。”
外头马车声滚滚,马鞭“霹雳”般爆响,一道响亮的呵斥迅速掠过:“都让开!”
一辆马车呼啸而过,随后,是一辆接着一辆,马夫把鞭子甩得噼啪响。
萧誓驱赶马车侧向一边,萧於菟好奇地探出脑袋,看着那些马车上狂摆的红灯笼。
“那些就是上早朝的尚书丞相大人们的马车了。”云无渡道。
其他人都未曾见过,颇为好奇,就连仉端仉璋,他们以往都是住在宫墙之后,从未见过宫墙之外的黎明。
他们马车走得慢,几个小孩磨磨蹭蹭朝他们挪过来,眨巴着大眼睛看他们。
仉端心里发怵:“他们这是干什么?”
“乞讨。”
看这些孩子面黄肌瘦的,眼睛大又亮,十分可怜可爱,仉端急忙去翻储物袋,应天欢虽然是个不靠谱的师尊,但他大方,对徒弟舍得,每个人标配了一个储物袋。
可还没等仉端拿出什么,旁边小巷子里响起了醉汉的打骂声,那几个孩子一个咕噜全都跑没影了。
“诶你们……”仉端探出车厢。
“哟。这还有个兔儿爷呢!”
巷子里走出几个勾肩搭背的少年郎,神色微醺,脚步虚浮,衣衫不整,但周身绫罗绸缎金光熠熠,怀里都搂着衣衫轻薄的妙龄女子。
“不错!不错!”那些纨绔子弟肆无忌惮打量着仉端,从头到尾,摇头晃脑地掉书袋子,色眯眯道,“容貌,堪比国色牡丹,艳丽非凡。”
仉端脸色铁青,这些人还不怕死,伸手来拉他:“走嘛,小倌儿,走,陪小爷再喝几杯酒,要你两百两。”
“狗日的。”仉端啐了一口,一脚当胸踹了出去,“下作的东西,少用你那脏手摸我!”
“哎呦!”那贵公子在地上滚了一遭,骂骂咧咧喊,“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呸!那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你爹?哈哈哈哈。”那群人哄堂大笑起来,“京城里四品之上的小爷都在这儿了,哪一个我们不认识?你不会是九品芝麻官的小公子吧?”
被仉端踹倒的人大笑:“九品芝麻官之子,和婊子娈童没什么差别,都是一个屁眼一张嘴。”
“放你爹的狗屎!本殿下是七皇子仉端!”
“七皇子?”他们乐得打跌,“你要是七皇子,我还是雁红院里顶顶第一的头牌花魁€€€€!”
“噌€€€€”
那人话音未落,一柄雪白的匕首刺破车帘,“铛”的一下扎穿那人发冠,一瞬间,乱发爆开,匕首嵌入土墙。
纨绔子弟众人都目瞪口呆,匕首嗡嗡嗡嗡作响,“铛”的一下,凭空猛地拔出,原路射回车厢内。
仉天帝冷酷地吩咐萧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