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法则限制,除了给逢霜多找些灵植法器,没法再为逢霜做更多事情。

他依旧没放弃唤醒温枫良,但每到关键时刻,旧天道就会捣乱。

随着温枫良昏迷的时日越久,他醒来的可能就越小。

少年不自觉皱起眉头,见逢霜专心致志打坐,便将注意力移到一边的安安身上。

小姑娘可爱漂亮,面部轮廓和眼睛随了逢霜。少年照顾小温枫良时,逢霜已经长大成人,他始终遗憾没见到小时候的逢霜。

如今见到逢霜的孩子,尤其是那双和逢霜一模一样的眼睛,少年喜欢到恨不得时时把又香又软的小姑娘抱在怀里。

逢霜吸收完那株灵植,睁眼就看到少年抱着安安,他露出笑容,正要开口,体内忽地腾起一股异样。

“前辈,”少年闻声转头,逢霜垂了眼睫,声音微涩,“您抱她出去玩会儿吧。”

视线从逢霜额上的炉鼎印记上掠过,少年了然颔首。

穆谶那枚蛊虫早已让他成了炉鼎之身,温枫良为他找回那一半真身,无非是让那蛊虫发作时没以前痛苦罢了。

他早已与温枫良结下血契,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属于温枫良的炉鼎。

温枫良昏迷三月有余,期间蛊虫发作过两次,他蜷在温枫良身侧,嗅着温枫良的气息,勉强能熬过去。

这次却不知怎么回事,他耗了将近一个时辰,体内的蛊虫仍没有一点安静的迹象。

炉鼎印记鲜红到几欲滴血,逢霜意识开始模糊了,他咬着唇,眼中含着泪,支起上半身,轻轻吻了吻温枫良。

一滴泪滴在温枫良唇上。

随后,逢霜拼着最后一丝清醒,卷了温枫良的衣裳滚下床,设下结界将他罩住。

太难熬,太痛苦了。

逢霜浑浑噩噩地想。

梦境里,温枫良忽然抬手摸向自己额头,有些烫,他对着水面看了看,只见一抹印记一闪而过。

他蹙了蹙眉,是他看错了么?

有水滴落在他唇上。

下雨了?

不对,他在水榭,就算是下雨也淋不到他。

而且,雨不可能是滚烫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之,回去。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好,你既然不愿意醒,那就永远不要醒。

€€€€等我来陪你。

温枫良头疼欲裂,他捂着脑袋,艰难地在剧烈疼痛中回想。

恍惚中,他听到逢霜问他,这梦当真有那么好,好到让你甘愿放弃现实的一切,放弃安安,放弃……我,也要沉迷于此?

他不明白逢霜什么意思,什么叫这是梦,什么叫他甘愿放弃他?

记忆深处慢慢浮现一道身影,一幅幅画面如同晕了墨的画卷,他看不清里头的每一张脸,只觉得那场景异常熟悉。

熟悉到好像他亲身经历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