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动,抬起手,有东西飘到他掌心,轻飘飘的,一点冰凉转瞬即逝。

他又闻到那股味道,冰雪的冷冽气息。

四周很安静,逢霜抬腿步入封印,举目四望,皆是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逢霜闭上眼,循着感应一路往南,不知过了多久,他止住脚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顿时愣住。

雪花在刺骨寒风中飞舞,天地覆白,不见别色。

逢霜手指颤了颤。

北、北渊?

不,不是北渊。

很快,逢霜摇摇头,北渊的入口不在这,他也没感觉到北渊的结界。

莫非,这又是一个幻境?

逢霜一边找温枫良,一边观察。然而越是观察,他后背凉意越盛。

绕过一座白雪覆盖的小山丘,逢霜脚下一顿。

不远处横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台,温枫良躺在上面,冰锥透胸而出,冒着热气的鲜血沿着石台往下淌,淌过一道道符文。

雪地流动的红,是唯一的色彩。

半柱香后,温枫良似从昏迷中醒来,那根刺入他身体的冰锥融化成水,没入他衣物。

他垂眸去看地上的符文,捂着唇低低咳了几声,掐诀消去身上的血迹。他冷着脸整理头发衣裳,掐了面水镜,确认自己不会在逢霜面前露出破绽。

除了脸色白,别无异样。

他拍拍自己的脸,拍出点血色,才从石台上下来。

刚绕过那小山丘,他便见到一身白衣,仿佛要和漫天风雪融为一体的逢霜。

“阿霜,你怎么来了?”

温枫良下意识瞥了瞥逢霜身后,没有足迹,这么大的雪,要掩盖足迹也需要一阵子。

他抿着嘴,心里乱糟糟的,伤口还没处理,被冷风一吹,又痛又冷。

逢霜沉默看他。

他知道他此时该示弱,借着这伤跟逢霜撒娇喊疼,而不是这般傻站着,狼狈别开视线。

“你……”

“吃了。”

两人同时开口,温枫良自觉闭嘴让逢霜先说,竹青色的瓷瓶被扔过来,他伸手接住,眼里溢出一丝笑来。

阿霜还是关心他。

他吞了丹药,眼巴巴瞅着逢霜,逢霜给他掐了个取暖的结界,头也不回道:“打坐。”

而后逢霜认真研究那阵法去了。

温枫良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尖,盘腿打坐疗伤。

丹药是极好的丹药,温热的灵气在经脉游走,温枫良被冻了一段时间,不自觉舒服地喟叹出声。

红玛瑙似的心头血浮在阵眼位置,逢霜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到他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