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那枚玉佩一样,明明他没有兄长,穆谶也没告诉他他有兄长,在看到那块玉佩时,他却清楚知道那是他兄长留给他的。

他在这世间并非孤身一人,还有人与他血脉相连。

他隐隐有预感,他兄长还活着。

仙尊在门口站了许久,手指一动,平地风起,卷着枯枝败叶飞向上空。

不到半盏茶时间,庭院就恢复了原本的干净整洁,仙尊加固了阵法,将这座庭院重新隐在庙后,走出庙外。

灿烂的阳光被树枝分成一块块光斑,不规则地落在他身上,他仰头看着湛蓝的天和洁白的云,忽然间就不想死了。

他有兄长,有爱的人,有朋友有徒弟,日后还会有温枫良的孩子。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受了伤只能躲在角落自己舔舐伤口的孩子,也不再是那个把自己落在青羽宫,认为前路漆黑无望的青年。

树林之中,白衣胜雪的仙尊笑了声,眉眼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记下此处方位,他迫不及待往临江赶,想同温枫良说说他兄长。

此地距离临江甚远,他中途又遇上一只作恶多端的妖物,那妖物狡诈,竟花了他一天一夜的时间。

他御剑返回临江时,已是第四日夜里。

这个时辰温枫良已经入睡。

这段时间逢霜不在,他舒坦极了,饭吃的更香,觉睡的更好。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随意进出昭府。

仙尊一边给昭戚去了传音,一边放轻脚步回到房间,借着一盏微弱烛光,看清温枫良裹着被子侧卧在床。

心里又暖又软,怕身上寒气冲着温枫良,逢霜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目不转睛看着温枫良,却不料温枫良睁开眼,睡意浓浓问他:“回来了?”

他怔了怔,轻声道:“嗯,回来了。”

温枫良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自然而然露出个笑容:“那就快休息吧。”

“好。”

仙尊换了衣裳,掀开被子躺进去。

尽管和温枫良同床共枕了一段时日,逢霜还是不习惯,不过这点不适他能忍。

温枫良翻了个身,没多久又转过来,一只手有意无意搭在逢霜身上,是个稍稍使劲就能把逢霜拥入怀中的姿势。

温枫良用了些力,把逢霜往他那边带了带,低头看着没闭眼的逢霜,柔声道:“睡吧。”

逢霜没动弹,心如擂鼓,确认温枫良又睡着了,才小心翼翼摸了摸温枫良眉眼。

他其实不困,但被温枫良抱着,温热的体温隔着两层布料依旧清晰传来,勾得他也有了困意。

放下帐子的床榻就如一方小小的世界,他被温枫良的气息包裹,不多时便有了睡意。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悠长的笛声。

意识尚且朦胧,神智尚未清明,疼痛先让他低低叫了声。

温枫良不知何时醒了,眼里满是戾气,见他睁眼,弯唇一笑,手下一拧,他猝不及防扬起脖子重重一喘。

睡意顿时跑的无影无踪,眼前这人神色狠厉,眉宇间有魔气缭绕,逢霜心中一惊,顾不得被强行占有的疼痛,颤抖着伸出手。

温枫良见状也不躲,逢霜指尖落在他眉心,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仙尊痛到发白的脸庞。

他主动握上仙尊手腕,那么瘦的一截,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了。

他拽着逢霜头发,让逢霜直起上半身来,丝毫不在意逢霜额头沁出的冷汗,笑吟吟凑到逢霜耳边,语气轻佻,表情不怀好意:“仙尊不是要与我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