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客人眼里压根没他。
客人打量着铺子,目光凝在其中一件东西上:“这是他做的?”
阿竹顺着客人视线看去,道:“是周家少爷央先生做的,说是要送给未来夫人。”
哪有人拿铁簪子当定情信物。
客人神色冷淡不做回应,阿竹也识趣地不再开口。
里头叮叮当当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紧接而来的温枫良的嗓音:“阿竹,你方才是不是在叫€€€€”
话音戛然而止,温枫良看清来人容貌,立刻转过身要往回走,仙尊指尖微动,他便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跟本尊回去。”
赶在阿竹出声前,仙尊道。
温枫良背对着逢霜,看不见阿竹睁大的眼,也看不见仙尊的表情,他抿了抿嘴,说:“不。”
他不回去。
他自由了还不到三个月。
“你喜欢这些,让杜€€枢给你置办便好。临江出了事,你在此处不安全。”
不知是哪一句戳到温枫良痛处,他忽然大声道:“我说了我不回去!”
察觉到温枫良情绪不对,仙尊皱了皱眉,解开术法:“听话。”
“我不听!”温枫良觉得这般歇斯底里太过难看,但他控制不住。
他有好多好多委屈,它们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嘶吼着要冲破铁笼,他恨恨地看着逢霜,满脑子的话出口却只有一句。
“我不回去。”
“随之,听话。”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是本尊的妻。”
“妻?”温枫良冷笑着反问,“我们有媒妁之言吗?我们拜过堂吗?喝过交杯酒洞过房吗?”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温枫良攥紧拳头,紧紧盯着逢霜,“我们大婚那天,你连红衣都不愿意穿,你甚至还想掐死我。”
“您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拖走时;让我衣不蔽体带伤和灵兽搏斗,您和嬴绮在一旁观看时;您在朝花殿又一次险些将我掐死时,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妻?”
“我怕死,我地位低,修为低,您弄死我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我惹不起您,我的宗门也惹不起您,我想活下去,不想像您前三位妻子那样,所以我要讨好您。我每日都在想我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嬴绮要我体谅您,可谁来体谅我?谁问过我愿不愿意?”温枫良含着泪笑出声,“是,您救过我,不止一次两次,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我实在是怕,我不敢不怕,我怕哪天我突然死在您手上,我怕哪天我突然被昭先生拿去炼药……”
“不会,昭戚不会伤害你,”仙尊打断温枫良的话,又有些疑惑,“昭戚为何会拿你炼药?”
温枫良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仙尊继续道:“先前是本尊有负于你……”
余下的话温枫良不想再听,他望着逢霜出了神,心想是不是要他当着逢霜的面自戕,逢霜才会放过他。
最终温枫良还是回了青羽宫。
如当初那样,被逢霜强行拽回青羽宫。
观竹殿一如他走的那日,那些他放在桌上的法器没挪过位置,仙尊一件一件放回他乾坤袋,又捏着他手腕取了两滴血,分别滴在流月和盈朝上。
盈朝发出强烈的光芒,似乎很排斥温枫良的血,逢霜拍了拍剑柄,镇压剑灵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