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能让无缘无故被卷进来的大好人徐兄就这么惨死,只好颤抖着手举起,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要杀要剐,冲我来,徐兄是无辜的咳咳。”
家丁头头阴狠一笑:“别急,死的第一个就是你。”勾引他们仕途无量的少爷,就要做好凄惨而死的准备。
“……啊?”何黎安默默地回,“能……选死法么?”
他摆烂了,只觉得今日这小巷子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虽然,他对今夜一事,因为喝醉酒还懵懵懂懂的,让他醒酒的是,一个家丁重拳出击,打中了他的鼻子。
他不知道,往日里那个在于夫人身边温和的小厮,为何此刻下手这么狠辣,对他下了死手。
和嘉礼兄相识十年,于家也待了五年,他却在今夜之前,丝毫没有察觉到于夫人原来有这么恨他。
这怨恨无缘无故,以他因为被嘉礼兄强逼着才勉强考中了举人的脑袋瓜子,他此刻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的。
徐闻却能够从只言片语中,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大家族的人,虽然心肠狠手段多,但也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沾上人命,惹一身骚。
除非,是被触犯到了切身的利益。
听闻乃嘉城第一世家的于家嫡系,仅有独子于嘉礼一人,家族期望寄托于其一人之上,自小悉心教导,骑射乐礼,样样不落下,而于嘉礼也长成了于家人所期望的那般。
若是这样能够有望将家族带上一个新台阶的嫡长子,被他人引入了歧途,这些将权利名望看得极重的家族中人,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不言而喻。
在何黎安这个傻子,还真的和家丁开始掰扯起来,他想要被一刀割脖还是被勒死的时候,马夫终于带着于嘉礼赶到了。
于嘉礼往日温和的脸庞此刻一片黑沉,他手一抬,直接朝着自己带来的人下令,“将这些刁奴带下去,乱棍打死!”
那些家丁都大惊,夫人不是说已经将少爷稳住了么?
当头的家丁忍不住出声,“少爷,小的们虽是下人,却也是夫人身边的人,你想要处置小的,还是要先向夫人请示过后。”
于嘉礼此刻正大步迈向那个躺着两个病号的墙角,闻言,转过头,那瞬间,家丁被他的眼神给吓住。
在这一刻之前,他印象里一直都是谦和待下人也很好的大少爷,忽然露出了冷冰冰的神色。
于嘉礼道:“于良,你是奴才,我是于家的下一代掌权人,处置你,我无需问他人。”
他将自己的亲生母亲称作“他人”,显然是内心做出了什么决定。
“少爷,你慎重啊,你为了一个外人,难道要忤逆夫人……”
“带走!”
于良还没说完,就被于嘉礼打断。
于良不甘心又害怕的声音渐行渐远,于嘉礼在两人面前蹲下,目光落到那个鼻青脸肿的少年身上,下意识地想伸手,却又停在半空,不敢触碰,心疼得声音都发了颤,“小安,你还好……对不起。”
何黎安露出个软乎乎的笑,反过来安慰他,“我没事,不是你的错……夫人,她原来一直不喜欢我,可能是我不够好吧。”
他的话,染上了浓烈的失落,让于嘉礼的心也跟着他碎成了两半。
“不,你没错。”错的是他,错在他控制不住自己畸形的感情,错在他没有很好地掩藏住自己的眼神,让母亲彻底地对小安起了杀心。
“不是,嘉礼兄,是我,我的原因,嘶疼……”因为一时焦急,何黎安动作幅度稍大了点,立即就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扯到伤口了?”于嘉礼不再跟他争辩这些,也急切地想扶他起来,“走,我带你去医馆。”
看到两人相互依偎,准备要走的场景,徐闻倚在墙上,默默出声,“……两位,还有我呢?”
于嘉礼:“……”糟糕,太着急小安的伤,将徐兄给忽略掉了。
何黎安几乎是被于嘉礼半抱在怀里,只能别扭地转头,“啊,徐兄,对不住对不住,我只顾着回答嘉礼兄的话……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