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浑身是血地被好心村民搬回村里,吓晕了徐母。

徐母也病倒了。她早年就已落了病根,这一吓,更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根本干不了重活。

照料一家子,就落到了刚及冠的原主身上。原主也争气,努力读书,第一回 就考中了举人。

本来他凭借着这荣耀的功名,可以办个私塾,当个教书先生,养活一家,娶个媳妇,平凡度过一生。

奈何,却因挡了别人的路,就成了一缕冤魂。

唯一的顶梁柱倒了,让这可怜的一家该怎么活啊。

徐闻敛住眸中冷意,来日方长,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他自然会找机会去报仇。

破败的木门发出难听的“嘎吱”,徐闻抱着男主走了进去,快速扫了一眼,发现原主的家并没有想象中的狭窄。

早期徐父有钱,就买下了这一座老房子,石头草瓦堆砌而成,有院子,有三间房,一间是徐父徐母住的,剩下的原本是原主和弟弟各自一间,但是弟弟成痴之后,为了更好照顾,便住到了一起。

空出来的那间房则成了堆满杂物的地方。

“嘉赐,你可算回来了,咳咳……你去哪了?”一个穿着打补丁衣裳的妇人扶着门从房里出来。

妇人正是徐母。她鬓发已白,沧桑也显出几分,皮肤粗糙干裂,但脸色却苍白得可怕,刚说一句话便连连咳嗽,反倒让她苍白的脸染上一丝血色。

然而,就算状态不好,却也能窥出她早年是个美人。

徐闻还未说话,徐母先是看到了他一身狼狈的模样,而后又看到他怀里的人,惊得血色尽无,“嘉赐,你身上怎么浑身是血?你受伤了?这人又是谁?”

“娘……”徐闻有些别扭地喊了一声,“你别担心,这血不是我的,我在山上救他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徐母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道,“你怎么和你爹一个样,这么喜欢从山里捡人,也不怕来路不明害了自己。”

徐闻笑笑,“爹没捡的话,我就没娘了。”

“净贫,快去把这小公子送回屋里,娘回屋里给你拿些草药过来。”徐母笑骂,语气轻轻的,心里却觉得开心。

大儿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开玩笑了。

以往她见到人时,都觉得对方背上压着一块巨石,直把她的儿子压的喘不过气来。

都是她这个破身体,以及一家,害了他啊!

徐母捏着帕子拭去眼角冒出的泪,怕被他看见,立即转身回屋去了。

凭着徐闻的眼力,他自然观察到了,但现在不是宽慰的好时机,将男主收拾妥帖才是要紧事。

徐闻将人抱到自己的屋里,屋里有两张木床,一张是原主的,一张是原主弟弟的。

他果断地将男主放到了原主的床上,对方早已因伤昏迷,任他摆布。

徐闻将人扒了精光,又端来水,细细地帮人擦去身上的脏污,连脚掌也没有漏下。

擦去那些碍眼的脏污之后,男主的美貌原原本本地呈现在徐闻的面前。

少年貌美精致,似精心雕琢过,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一看就非寻常人。

身材清瘦,但该有的都有,肌肤白皙,薄薄的一层肌肉让少年显得有劲。

但身上那些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痕却在这如玉的身材上添了几分破坏。

以及几道剑窟窿,正滋滋地往外冒着血,让昏迷状态的少年紧蹙起眉。

徐闻拿起刚才徐母送进来的草药,按照古老的方式准备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