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吻得迷糊,火热的背脊像落入了一片雪原,皮袍从肩头滑落,前襟咔哒几声,是扣子崩开的声响,待点点落雪侵入胸襟,我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才被仅存的一丝理智惊醒,下意识地推他,竟被攥住了双手扣到头顶。他力气大得很,我不禁被吓到,咬了一口他的唇。
手腕这才被缓缓松开。
我急促喘息着,垂眸看去。
敞开的衣间,胸口的嫁身因酒精作用而愈发艳丽,好似能烧尽山林的野火。
这是我扮成神妃嫁给了尸神主的象征,吞赦那林看了,竟也不觉败兴吗?我慌慌张张地扣好衣襟,系好裤腰,没敢看他被我推开的表情:“该,该走了。吞赦那林,我不想留在这儿过夜。”
我喝了酒,身体经不起他这样的攻势,真要在这过一夜,我不愿和他跨过的那条线,肯定守不住了。
静了片刻,他才开口,声音沙哑至极:“等我一会。”
我点点头,逃也般的出了门,给他把厕所门关了。
在楼下等了好一会,他才下来。
见他面色倒是如常,不像恼了,我才敢去牵他的手。
心里感叹他脾气真是好,若是换了明洛,定是要摔门而去的。我从没哄过明洛,因为我知道他消了气总会回来,可吞赦那林我却拿捏不准。他太深沉,太神秘了,就像一道静水流深的地下暗河,光瞧表面,压根看不透底下有没有暗流或漩涡,我亦只能摸索着探寻。
经这一遭,我酒劲也散了大半,一面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一面去瞥他的嘴唇。被我咬的一个牙印还清晰可见,亏得他凝血功能有问题,否则这会肯定已经见血了。我有点愧疚:“对不起啊,我下口太重了。”
“无事。”他低声道,嗓子还有些沙哑,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疼不疼啊?”我停下来,摸了摸他的唇。
手腕却被攥住:“秦染,你再这般逗我,今夜就别想走了。”
第32章 暴露
再无言,只剩下我和他踏雪的脚步声。
不知不觉,我们已走到诊所门前。木门的缝隙间亮着灯,里面显然是有护士在值班的,但静悄悄的,没有我来时的狗吠。
我敲了一下门,门便开了。
门缝里露出的人倒不是昨夜值班的女护士,而是个四十多岁的陌生男人,身上穿着白大褂,看上去是诊所的医生。
“请问,诊所的电话修好了吗?”
“修好了,才修好。你要打电话是吧,进来吧。”他拉开门,容我和吞赦那林入内。可甫一踏入诊所的门,我的太阳穴被一个冷硬的物事顶住了。我一个激灵,那医生的手里竟然拿着把枪,再朝他身后一一看,走廊里边的输液室竟然站着十来个人,都身着黑色冲锋衣,戴着防风帽,而莫唯就跪在地上,被他们拿枪指着脑门,嘴巴也被胶带封住了,一见我便瞪大了眼唔唔直喊。
“别动。”粗嘎的声音道。
“吞赦那林快跑!”我大喊一声,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一道火光贴着我的耳际擦过,击中人体的闷响自背后传来!
“不!!”我嘶吼一声扭过头去,却见吞赦那林静立在那儿,胸口有个弹孔,却一丝血也没流出来,只是裸露在外的脖颈与脸颊皮肤上,竟浮现出无数血红色类似脉络的纹路来。
我睁大眼,愣住了。
“我草,这他妈是什么人!”
“妈的,这不是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的,去那所凶宅把阿峰他们叫过来,顺便报告老板!”
里边一声暴喝,我被勒住脖子,猛拖向走廊的另一头,接着又是砰砰数声,火光扫射,弹壳飞溅,子弹全打在吞赦那林身上,他长发飞舞,衣衫碎裂,却仿佛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径直朝我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挟持着我的歹徒显然被这一幕震慑,抵着我太阳穴的枪都在发抖,可我与他同样惊骇,便连挣扎也做不到,浑身僵硬地看着吞赦那林。
€€€€不是人?
“放开,他。”
枪林弹雨中,他低沉道,声音却变了,那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能发出的,宛若从地狱深渊传来,挟着万鬼哭号,又如幽冥之地的北风猎猎呼啸,冲入耳膜之中,在颅骨间回荡冲撞。
“你别过来!妈的!什么鬼玩意……”枪口从我太阳穴挪开,正要朝着吞赦那林开火,突然,背后“啊”地一声惨嚎,玻璃碎裂声接踵而至,我扭头看去,只要那假扮成医生的歹徒被一个四肢着地的人影扑到了窗外,鲜血一溅三尺高,也溅到了我的脸上,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甩到了墙上,缓缓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