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起唇角,拍了拍他肩上的落雪:“挺好……11月,天蝎座,很合你。不过,今天是几号来着?来山里断网太久,我连日期都不知道了,等会打电话问问。等回了城里,我们就给你庆生。”
“好。”他顿了顿,问,“你为何,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你出生在何处?”
“我……我小时候生过病,有些记忆缺失了。”我向来不愿和别人谈论自己被拐卖的身世,便含混道。见他欲言又止,似还想追问,我一弯腰,趁他不备抓了团雪,砸到他脸上,他神色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我大笑着转身就跑。没跑两步,我就感到背后被雪团蓦然击中。
我一愣,回过头去,就惊讶地发现吞赦那林竟半跪了下来,正在抓雪,连忙抢先一步,左右开弓,对他发起连番攻势。被我冷不防砸了满头满脸的雪,他也不抓雪了,径直起身朝我走来。
知道他要来抓我,我玩心大起,嘻嘻哈哈一蹦三尺高,扭头就跑,结果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就撞进了坚实的怀抱里,被我撞得重心不稳,吞赦那林身躯一晃,我们两人竟一起摔进了雪里。
担心他会被我撞伤,我立刻翻过身,见下方他静静躺在雪上,似乎凝望着我,散开的卷曲乌发如墨蜿蜒,真真是容颜如画,倾国倾城,不由心下一痒,情不自禁地以指尖为笔,描摹起他的轮廓来。
“吞赦那林,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你是仙吗?还是妖啊?”
他喉结一滑,捉住了我的手,声音微哑:“都不是。”
我舍不得眼前这一幕至美的画卷,趴在他身上,想再多看一会,镌刻在脑海里,可目光落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处,却起了一丝坏心。
与我打了一番雪仗,又被我趴在身上挑逗,这人都不会脸红的吗?
想看看这冰雕一样的美人面红耳赤的样子,我趁他不备,低头咬了一口他的喉结,他浑身一震,顿时乾坤倒转,我被他压在了下方。
那张容色惊绝的面庞却依然苍白,没有泛起红晕,我失望不已,见他的蒙眼布的一头垂到唇畔,一偏头,叼住了,朝他挑了挑眉。
还没来得及扯下他的蒙眼布来,下巴便被猝然捏住,修长冰冷的指尖竟然侵入我齿关,迫使我松了嘴,布料也被抽走。
可指尖却未随之从我唇间退出。
他撑在我上方,屏着呼吸,亦无言语,身上古寂的檀香气息却变得浓郁了,如山雨欲来,在我唇间的指尖,竟探得更深了些……拈住了我的舌尖,轻轻揉捻。
在我唇上的拇指,亦控制不住地反复摩挲起来。
我合不拢嘴,懵懵望着他,被他揉弄着舌头,唇角溢出津液来。这怎么好像在……
忽然腰身被他一把捞起,抱坐在了他膝上,他低下头来,重重覆住了我的唇,舌猝不及防地探入我的齿间。
“唔!”
我浑身一颤,后颈立刻被冰冷大手牢牢按住,就这样坐在我的新缪斯怀里,跪在雪上,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接纳与他的第一次深吻。
这并非我的初吻,可与明洛无数次的接吻,也从未令我如此无措,我甚至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双手只顾如上次一般攥紧他的衣襟,被他温柔而肆意地加深了唇齿间的纠缠。头晕目眩,喘不上气来之际,他亦似情动难抑,站起身来,我双足离了地,被他抱着走进了旁边一条昏暗的窄巷。
背脊靠上潮湿的石墙,将我抵在身前,扣住了腰,吞赦那林低下头,冰凉的唇落在我耳根处,我一个激灵,一缩脖子,躲闪开来。这处是我的敏感带,因为不愿与明洛上床,连他也没碰过几次。
吞赦那林捏住我的后颈,迫使我仰起头,嘴唇落至我锁骨。
“染染,迟一日,我们再动身,可好?”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他想要我。
我心里一沉,生怕和他重蹈覆辙,变成和明洛那样一片狼藉,摇了摇头,却难以直接拒绝他,只好搪塞道:“回去再说,好吗?”
“都听你的。”他拥紧了我,手指嵌入我发间,未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身躯亦退开了些。
我不禁想到了那座名为苏弥楼的雪山,冰川下的山心藏着一座未曾死去的火山,被我亲手再次点燃,他这样高傲的性子,想是已经烧得岩浆都要喷薄而出了,无法忍耐,才会开口向我提出这样的请求。
该是有多宠我,才会如此克制,宁可烧了自己,也不想烫着我?
他对他那个旧情人也像这么好吗?
这么好、这么美的人,他那位和我一样同为画者的旧情人,是怎么恨心抛下他一去不返,把他一个人遗弃在这林海雪山深处的?
我怜惜地抚上他的下巴:“我不会抛下你的,吞赦那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