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立刻拜下,拱手说:“臣领诏!”
小皇帝宇文邕十足亲和的笑着说:“都说了,隋国公不必如此生分,是了……”
他似乎想起了甚么,目光落在杨兼身上,终于开启了重点,唇角还挂着亲和,甚至是孩子气的笑容,幽幽的说:“这次突厥使团入京,乃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寡人准备在逍遥园大摆宴席,宴请突厥。”
逍遥园是人主宴请使臣的地方,一般格调比较高的燕饮,都会摆在逍遥园之中,看的出来,小皇帝为了拉拢突厥,已经下了血本儿,绝对不能血本无归。
宇文邕笑了笑,又说:“世子堪堪上任主膳中大夫,一切事物都还不熟悉,这次的燕饮本不该交给世子来处理,然……”
小皇帝看向宇文护,又说:“然大冢宰极力推举主膳中大夫主持这次燕饮,大冢宰说了,主膳中大夫乃是有大才之人,绝对能安排好这次突厥燕饮。”
小皇帝宇文邕这般说,简直便是把宇文护给出卖了,仿佛在挑拨宇文护和隋国公府的干系,杨兼又岂能听不出来呢?
宇文护并不当一回事儿,他如今的权势还在,并不像小皇帝这般需要暗地里挑拨,因此宇文护坦荡的很,说:“主膳中大夫世出名门,又善于理膳,突厥使团的燕饮交给旁人,老臣还不甚放心,唯独交给主膳中大夫,老臣是十足十放心。”
一旁的主膳下大夫李安立刻应和说:“正是正是啊!主膳中大夫的理膳手艺,那是天上仅有地下绝无的,小人理膳几十年,都未曾见过这般出神入化的手艺!人主与大冢宰将突厥燕饮之事,交给主膳中大夫,那是再好也没有的!”
杨兼面对小皇帝的挑拨,宇文护的猖狂,还有主膳下大夫的暗中使绊儿,一点子也不着急,四平八稳,仿佛他们针对的都不是自己一般,只是拱手作礼,让旁人一点儿岔子也找不出来,说:“承蒙人主恩典,兼诚惶诚恐,又承蒙大冢宰举荐,兼铭记于心,此次燕饮,兼定然全力以赴。”
小皇帝宇文邕笑了笑,他不知道宇文会早就去透风报信了,还以为杨兼如此自信,是因着不知突厥可汗侄女阿史那带来了甚么样的难题,便说:“主膳中大夫不忙应承,这突厥之女,还带来了一个难题。”
主膳下大夫李安迫不及待的将这个难题公之于众,果不其然,宇文会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可汗之女阿史那的难题,便是一道自古以来争论不休的咸甜难题。
一种浆饮,既可以咸着饮,也可以甜着饮,而且还要北周人和突厥人都觉得好喝。
杨忠一听到这里,立刻蹙起眉头,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可算是明白了,人主和宇文护这是明摆着寻杨兼的晦气,杨忠这暴脾性差点子发作,杨兼已经踏前一步,笑了笑,很是自然的说:“兼常听突厥刁钻,如今一看,这突厥国女的难题,也不过如此,只能算是一般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