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刻不停的顺着楼梯跑到六十九层,摸到一张大桌子旁,照着一条桌子腿就是一顿狂砍。
这恐怕是文质彬彬的时学谦此生干的最为暴力的一件事了。
砍桌腿当然需要不小的体力,在满是烟雾的空间里,她很快就被呛的连声咳嗽,只得停下来堵着湿毛巾呼吸几口气缓一缓,再举斧头接着砍。
乔樟还在等着她,时学谦心里着急,手下也是使足了力气,片刻就连根砍下一条一米五左右的桌腿,她正准备返回,停了一下,把挂在餐厅墙上的所有餐巾都捞下来,在门口一个很大的景观加湿器里蘸足了水,随后马不停蹄的奔回七十层。
烟雾越来越浓,乔樟奄奄一息,肺部因吸入烟尘颗粒过量而火辣辣的疼,她渐渐喘不过气来,意识又开始迷糊。
时学谦赶回来,立刻给她重新换了一块浸湿的毛巾,她捂着口鼻喘了几喘,这才又吊住了一口气,勉强清醒过来。
时学谦拿着那根木棒一样的桌腿,在幕布后面找到了一块压地线的方砖,折回来对着钢柱隔空比划了几下,便开始弯腰实施起来。
她的方法是利用杠杆定理。
时学谦把方砖放在一个差不多合适的位置,当作支点,将长桌腿担在上面。因为钢柱压在乔樟脚上的原因,所以距离地面就有一个窄窄的空隙。时学谦选了施力不会让乔樟疼的那一端,她把桌腿一头杵在那窄窄的空隙间,另一头自然翘起。
她走到乔樟跟前,轻声说道:“不用怕,不会再疼了,待会儿只要一有松动的感觉,你就把脚抽出来,嗯?”
乔樟会意,点了点头。
时学谦绕回去,抓住翘起的那一边,开始向下使力,杠杆原理靠的本来就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她使劲向下一按,钢柱便松动了,乔樟立即把脚抽了出来。
时学谦撂下桌腿,赶紧去看她的伤势,“你身上有手机吗?”
乔樟掏出手机递给她,时学谦拿手机照着,只见乔樟右脚的脚踝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淤紫,这么重的钢柱从天花板上掉下来,脚腕脱臼是肯定的了,除此之外,筋骨应该也被砸的不轻,现在要她走路是别想了。
时学谦看着这伤,瞬间便屏住了呼吸,心里针扎的一样疼。
好在掉下来的时候没砸到头上、身上已是万幸,想是乔樟当时没有完全躲开,才被砸到了脚上。
时学谦关了照明,把手机放回乔樟口袋里,对乔樟道:“没事,我来背你,这烟太大,咱们先离开这里。”
她背起乔樟,跑到电梯口的安全通道处,乔樟帮她推开一扇一扇的消防密闭门,再往里走了一阵,直到烟雾几乎没有了,空气变干净了不少,才停下来,时学谦将乔樟慢慢放下来让她靠坐在墙边,自己又去把那些消防门再一道一道的关上,两个人就被隔绝在了这个狭小的安全空间里,与外面的火情暂时隔绝开。
像这样安全设施到位的建筑,每一层都会有一个像这样的安全空间,只要关闭了前后的消防门,无论是水淹还是火烧还是烟熏,都在一段时间内渗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