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樟点点头,“知道,是一本明朝时的象棋古谱,我家老宅子里也有几卷,不过我没有怎么研究过。”
时学谦笑道:“对,就是那本。……姥爷没事干就教我上面的棋谱,一来二去的,竟把那么厚一本书就学完了,不过后来等我上中学的时候,姥爷就去世了,我也没能跟他学到更多的象棋技法,再加上之后学业繁忙,棋艺也就生疏了不少,也很久没跟人好好下过了……”时学谦摩挲着手边温润的玉质棋子,表情有点怀念。
乔樟道:“喔,我看学谦下的这么好,又自幼跟名师学棋,你怎么不也像你姥爷那样成为专业棋手啊?”
时学谦的棋技天赋,乔樟是知根知底的,想想上一世,时学谦可是花了一日夜的功夫便解了那道天下最难的珍珑残局,不过,那时下的是围棋。这等棋类禀赋,传到这一世,应当也大差不差。
时学谦听后,摇摇头,说道:“你也应该听过,棋界有句话,叫做‘二十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我从姥爷去世以后,就没再在这上面花过功夫了,那时候年纪小,还是以学业为重,没有想过另辟蹊径。我们国家每年有数以百万的棋童,最终能成为职业高手的,又有几个呢?”
乔樟笑了笑,“也是,不过我猜啊,如果学谦当时一心去学棋的话,一定也和现在一样厉害。”
她这话说的肯定,时学谦奇道:“对我这么有信心?”
乔樟笑道:“当然啦。”
时学谦把手头最后几粒棋子摆好,问:“还下吗?”
“下!”乔樟直起腰来,不平道:“刚才是我轻敌了,这次,一定不会让你轻松!”
时学谦淡淡一笑,手下已动了起来,用了一手最简单的“当头炮”,在象棋中,这一手是最平衡的开始。乔樟眼光一扫,立即提马应之。
接着,双方各自上士、走象、出车、进卒,眨眼之间,局面便洋洋洒洒的铺开来了。
这一次,时学谦果然轻松不起来了,并深深的意识到,乔樟认真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两人棋路迥异,乔樟刁钻诡谲,时学谦步步为营。这边厢使一手“关山飞渡”吃下一兵,那边厢用一着“心猿意马”卸掉一卒,一来一往间,迅速便将对方和自己带进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随着“战况”的推进,两个人的神情都变得异常专注认真,室内只余“嗒嗒”的落子声时时响起。
夕阳的余晖轻柔的洒落在她们二人的身上,以及她们之间的白色棋盘上。空气,是各安其位的静谧。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静谧?
大概是因为此时此刻,她们的心里都只全心全意的想着对方吧。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双方各自都丢了四五子,势均力敌之下,局面被推到了白热化的关键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