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读书,就让她读书;喜欢做老师,就让她进学校。
连她喜欢女人,他怒不可遏,难以接受之下,也只是让郁欣做得委婉一点。不要骂她,不要让她难堪。
他以为,年少时的冲动,是对某个人的仰慕。将那个人弄走,郁澈就会冷静下来。
等她长点年纪,她就会渴望有个家庭,渴望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但那天郁澈跪在地上,说“我改不了”时,他心疼了,自欺欺人的想法再也不能成立。
郁澈已经三十多,再过两个月就31岁,她要是想嫁人,早就嫁了。何必在这个时候去纠缠一个年轻活泼的林知漾,给她们找麻烦。
她不会喜欢异性了。
郁安巡在不见她的一个月里,反复问自己,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女儿的幸福吗?现在她认为她找到了。做父亲的尽管不认同,可再摧毁一次,就意味着他们父女永远的隔阂。
在他住院之前,郁澈对他,对整个郁家都冷淡疏远。最久的一次,半年没有回家。最过分的一次,过完除夕就离开。
现在好不容易,她对他们有了一点期待,她渴望得到认可。
他真的,不能同意吗?
在等林知漾期间,他坐在轮椅上想这个问题,被郁诚的敲门声打断,才回过神。
进来的姑娘干净开朗,没有他反感的浓妆艳抹和市侩圆滑。
也如郁欣所说,跟郁澈看上去不是一个世界的。
可她在稚嫩和明媚之下长着爪子,在关于与郁澈的感情上,她一步不退,甚至挠了他这长辈几爪。
闹完小脾气,她又愿意好好说话。
落落大方,进退有度。
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听她刚才的交代以及存款,她的确负担得起将来,且足够喜欢郁澈。
他不认为他的女儿是傻子,会对不真心的人掏心掏肺。
所以,还有什么理由摇头呢。
他的遗憾、他的不满、他的面子,在亲情面前,已经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于是他在郁澈紧张的神情里,点了点头,“嗯。”
屏幕里,郁澈露出久违的感恩的笑容,郁安巡被感染,也跟着微笑。
郁澈说:“我下班就过去。”
“好嘞。”林知漾挂上电话,崇拜地看着老爷子,不见半分忤逆的模样。
小小年纪两副面孔。
郁安巡板起脸:“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