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怼她:“这是心病,吃药有用吗?”
顾阙犯难了,“等颜相回来再说,拨些懂事的婢女与婆子守着,还有,置办些新衣裳新首饰,看见新东西会高兴的。”
回屋后,她让春露去办了,府里这些事情都是春露去办。春露办事细心,且银钱上的事情多是经过她的手。
相府里有绣娘,四季衣裳都是她们在办,这个时候她们在准备夏衫了。
春露领着绣娘去见三夫人,顾阙坐在窗下眺望。
听澜在一侧伺候,她问道:“姑娘不开心吗?”
“我想到一个故事,赵氏孤儿,你没有听到,但丞相一定知晓。”顾阙语气悲凉,她看过那个电视剧,那位母亲与三夫人不同。她的孩子是健康的,肯定能安全长大的,后来,她也疯了。
都是用自己的孩子去代替,可曾问过母亲的意思,如果好商量,三夫人不会疯疯癫癫这么多年。
颜三犯错了,不该用孩子去抵罪,哪怕性命垂危。没有咽气,就说明她还想活。
她莫名笑了,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批判,殊不知自己压根不如颜三呢。
听澜不出不知该说什么,怔怔地看着姑娘侧颜。
一日很是难熬,尤其是顾阙无所事事,坐在窗下干等。
她等了许久,春露回来了,道是安排妥当。
顾阙问她:“夫人可好些了?”
“阿婆熬了药,喝下后就睡了。”春露抿唇,神色也不如往日。
她是颜家子,知晓颜家的事情,夫人是在三老爷死后没多久就疯了,疯疯癫癫,常常不认识人,嘴里嘀嘀咕咕喊我的小七,但她从来不喊三老爷。
众人猜测她悲伤过度,将自己的丈夫忘了。
其实,三夫人从始至终都是在悲伤自己的女儿。
顾阙怔忪片刻,许久才叹道:“都是些可怜人。”
在这里,丈夫要做什么事,妻子压根管不住的。这一刻,顾阙恨透了这些规矩,长叹一口气,吩咐春露:“让人好生照顾她,但不许她出去,更不许旁人与她接触。”
顾阙知晓自己做得不对,但为了颜相,不得不做了。
春露回道:“奴婢吩咐过了,颜相也有吩咐,不会让人使坏。”
相府是颜相的家,各处都是她的人,仆人们打起精神办事,轻易不会出事。
顾阙等了半日,颜珞才回来。她今日照旧很忙,淮河以南彻底乱了,苛捐杂税眼花缭乱,百姓交不起税,就被拉去充军。
家里只有一个男人的,被抓走,寡母弱妻,害怕牙牙学语的孩子,家要毁了。
不少人为了交税,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吃不上一顿饱饭,饿死街头的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