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去了。去时她与我说,她若成了上界修士,她再想办法也保我长生。”宁瑞眼睛一眨,掉下泪来,“结果她赢了,得了那年天骄第一。”
沈沛沉默,安静地听着,心中却也酸涩,“后来呢?”
宁瑞笑着笑着,泪流得更凶了,“去了便没有回来了。整整两年,再回来时,身上配着一柄剑,看起来威风极了。”
“可一问,却不记得我是谁了。”宁瑞吸吸鼻子,“还记得父母是谁,记得自己曾是青龙的将军……记得自己有个定了亲未娶的妻子,全都记得。可我站在她面前,她却认不出我是谁。”
“所有人都记得,偏偏却忘了我。”宁瑞握紧了拳,“两年了,天晓得知道她回来时,我心中有多欢喜。可站在她面前她那陌生的眼神,却将我那一腔欢喜全浇灭了干净。”
“可怜我啊,拼了命地将自己练成了六阶武者,只想着也拿到那筑灵丹,再去上界找她。”宁瑞靠在沈沛身上,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
“可瞧着,她不像是忘了你的。”沈沛不会看错,溯雪对宁瑞如此包容,以及那时不时从眼中流露出的宠溺,不似作假。
“那只是因为我是她未过门的妻子罢了。”宁瑞自嘲地笑了,“我将攒起来的信一一拿到她眼前,可她不识啊,那仿佛看旁人故事般的眼神……当真让人冰寒彻骨啊。现在看着,倒真像那些长生的修士,冷情得很。”
“我非要去参加那天骄大比,拿到那筑灵丹,我倒要去瞧瞧,什么狗屁剑宗,尽是祸害人的!”宁瑞哇哇地哭。
沈沛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确实奇怪,其他的都记得,却记不住过往用情最深之人。
“我真是见不得你们这般恩爱的样子。”过了半晌,宁瑞轻哼说道,“越看,便越衬得我悲哀。”
她抬眸看向月亮,有些疲倦地说道:“我以前啊,也是被人这般捧着爱着的呢。”
沈沛摸了摸她的头,“你现在也是,你只回头2瞧瞧,便能瞧见。莫让执念迷障了眼。”
宁瑞摇摇头,“她才不是。”
“她才不是。”宁瑞靠在沈沛肩头,重复念着,“溯雪姐姐,看着我的眼神,总是要更温柔一些的……”
宁瑞像是哭得累了,抑或是将事情讲了出来,紧绷着的心里总算松了一些。她靠在沈沛身上,竟很快就睡着了。
沈沛小心地撑着她,正觉得肩膀有些麻时,一只手小心地托起了宁瑞的头。
顺势借力,宁瑞就从沈沛肩上,落到了某人的怀里。
“多谢公主。”来人自然是溯雪。
“你一直在后头吧。”沈沛放轻声音。
溯雪没否认,轻轻点了点头,“我带她回去休息。”
“溯雪,剑宗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沈沛知道自己问出这一点很突兀,但她真的很想知道。
若剑宗真的有问题,那上辈子卫景珂失忆,是否也与剑宗有关联。
可细问之下,她又发现两者情况是不同的。
溯雪似乎只是不记得宁瑞,卫景珂却是全都忘了。
溯雪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上界对于通过‘门’进去的凡人格外严格。需要通过多项考核,才有机会成为宗门弟子。而想要从外门弟子成为内门弟子,得摒弃一切前尘杂念,一心向道。”
摒弃一切前尘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