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魔的好心,可不常有的。”
魔这种存在,居然还能有好心?卞春舟合理怀疑这东西没比陈最最的脑子大多少:“所以,你承认是你设局布阵,要将丹香城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魔却摇了摇头:“什么叫做万劫不复的境地?看到你们身后的牌位了吗?这些才是万劫不复的境地,生前遭人算计、死后无人收尸,甚至连名字也留不下来,你们既是正道修士,可会为他们鸣不平?”
卞春舟轻哼一声:“那你不问自取我父亲的尸身,我父亲可有任何对不住的地方?”
比惨,谁不会啊。
魔居然愉快地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一具合体修士的肉身是何等的“天材地宝”,但这也是他的机缘,不是吗?一个无主的“宝贝”,试问谁能忍住不借呢?
“不愧是合体神尊之子,当真是伶牙俐齿,我是真心感谢你父亲的无私馈赠,也是真没打算要你们三人的性命,只要你们不掺和进来,到时候……”魔的声音忽然低沉了起来,“我保证,整座丹香城只有你们三个会活下来。”
“活下来干嘛?给你当靶子?”
卞春舟没好气的话,成功让魔的心情更加愉悦起来:“你可真有趣,若我有你这么个儿子,倒也不错,你是什么灵根?”
“……你管我什么灵根!”卞春舟心想这哪里是魔,分明就是个疯批,而且还是一个乱认儿子的疯批,“你为什么要对付丹香城?你是丹赤一族的后人吗?”
丹赤一族这四个字,就像是成功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魔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大殿里竟隐隐透着一股悲戚的血腥味:“后人?早就死光的存在,何来的后人?”
难道他和闻叙叙的猜测都是错的?
“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地不容吗?”
魔似乎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之中,随着回忆他眼中的血色也越来越浓郁,甚至已经到了粘稠乌黑的程度:“丹赤一族,倒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小辈记得这些,你们真的不错,我决定再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
卞春舟和闻叙对视一眼,依旧由他开口:“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我老早就说过,我是个好心的魔。”魔自顾自夸着自己,并不介意对面两个小家伙的眉眼官司,主要是他的布置早就已经完成了,并不担心被拖延时间,如今现身,一来是有些无聊,二来也是觉得这三个小家伙怪努力的,他得给人一点甜头尝尝,“许是这具身体与你有血脉牵绊,我的迷阵你倒是次次都能莫名撞破。”
卞春舟:……是因为这个吗?难道不是因为我太倒霉了吗?
“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丹香城出手吗?”
他能说不想知道吗?
“其实我不止对丹香城出手,还对容渊城、名宣城、宝塔城都出了手,名字很熟悉吧,炼丹、锻造、冶炼、种植之都,大陆上资源最为丰富的大城池,你们说倘若衡泽大陆失去这四座城,修炼资源会锐减多少呢?”
闻叙:……不好的猜测成为了现实,外面果然是乱了。
“不过可惜,因为布局原因,我不能去另外三座城,以免被一些正义感十足的合体神尊打扰,我只能将那三座城先掩藏起来了。”
“掩藏?”
“当然,丹阵之法可是我族不传之秘,你若是认我当父亲,我便传授给你,如何?”
卞春舟:“……谁会认魔当一个父亲!”他的骨头还没这么软。
“魔不好吗?”魔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之中,“人族固执地坚持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则,最后付出了全部,也没换回什么好的结果,魔虽然也没什么好结果,但至少此刻畅快得很,不是吗?”
原来你也知道当魔不会有好结果啊,啊不对,这魔刚承认丹阵是族中秘法了,所以这魔绝对是丹赤一族,却不是后人。
卞春舟透着微弱的长明灯火,不知为何有些悲怆之感,这魔不会是……
“至于为什么是丹香城?你们两个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魔踱步到长明灯前,忽然一笑,“当然是因为这座城看似芳香四溢,却十足是个吃人血馒头的地方,城主府、时家、还有其他所谓的世家,当然都是喝着丹赤一族的鲜血成长起来的,沽名钓誉之辈享受着人间风光和资源,哪里会知道被喝血之人的痛苦呢?”
闻叙方才一直沉默,直到此刻,终于开口:“所以,飞度城也是?”
“哦,他们只是试图捡一些剩饭吃,胆子小得很,若非雍璐山的人来得快,他们倒是会死在丹香城这些鬣狗的手中。”
魔看着两人身上雍璐山弟子的服饰,忽然就心生厌恶:“你们雍璐山的人来得可真巧啊,连捡剩饭吃的小喽喽都救下了,却连半点儿丹赤一族的血脉都没挽回,五大宗门啊,我反悔了,若你们叛出宗门,我再考虑放你们一条姓名。”
……所以他们的命,最终解释权归您处置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