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下辈子这六人很有可能天生心智不全。
何其狠毒啊,邪修杀人炼魂不过如此了。
“那么,倘若知道他们是如何被刺激、造成神魂动荡的,是否可以更有针对性地诊治?”闻叙清楚记得,姓卫的那人说,他也距离疯魔不远了,这便证明这些人从神智清醒到神智全无是经历了一个漫长过程的,举凡这种情况……要么是慢刀子割肉的残忍,要么就是有明确的目的性,所以必须如此。
“或许,但神魂之事,谁也没办法一口断定。”
林玄医的专业能力非常过硬,可惜有些病哪怕是修仙界的玄医也治不了,六人暂且先安顿在别院之中由林玄医带人照管,卞春舟跟着闻叙叙出来,心情是肉眼可见的低沉。
怎么说呢,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要做什么样的事,怎么可以……
“春舟,不要试图去探寻无序者的品德,人的底线,有时候是可以非常低的。”好人因为有良好的道德约束,所以有健全的人格和行事标准,这是闻叙一开始融入社会时学习到的常识,后来他开始读书,明白“人之初性本恶”的理论之所以存在,便是因为人性有其自私的一面。
区别只在于好人懂得克制恶念,但失序者混沌善恶,只从自身和利益出发行事。
“我只是觉得,这太残忍了。”
不杀伯仁,却叫伯仁生生世世都是痴傻之人,这简直比杀人还要可恶!
“闻叙叙,你说他们能够恢复吗?”如此一想,他甚至都没那么怪姓卫的昨晚偷偷逃跑的事了,毕竟腿长在人家自己身上,想走是对方的自由。
闻叙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不知道,但与其在这里沮丧,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吧。”
“什么事?”
闻叙刚要开口,便有弟子来通传,说贺知卓来了。
贺知卓是贺家旁系子弟,同样也是白固城的巡城卫,这个当口过来,要么是家族派来试探雍璐山态度的,要么就是查潜云香有了结果。
闻叙伸手推了一把春舟:“刚好,事情找上门来了。”
“啊?我一个人去见他?”
闻叙点头:“我受伤了,不便见外客。”
卞春舟:……那你刚刚还见了那个苏醒海的春望水,一看就是有猫腻。
“明白,等下我保准形容得你行动不便、下不来床。”
闻叙:……倒也没必要到性命垂危的地步。
卞春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去前厅见贺知卓,大概是来得匆忙,贺知卓明显形容有些不太利落:“卞兄,你可有受伤?我听到消息,便立刻赶来了。”
“只是一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按照伤势来讲,卞春舟确实是三人之中最轻的,但哪怕他伤势最轻,以贺知卓的眼力,也能感觉到卞兄脚步虚浮、灵力不济,足见昨晚的斗法是何等之激烈。
“抱歉,昨夜大雨,巡城卫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妥,若是……”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夜袭雍璐山别院,贺知卓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胡编乱造的荒唐故事。
卞春舟摆了摆手:“这你们遇上了也没辙,来的是两个金丹修士,一个中期一个后期,昨晚鏖战,大家都受了不轻的伤,诶,我也没想到会有人可恶至此!”
“什么?那……”
“实不相瞒,昨夜若非门中长老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你也知道我好友的身份,这会儿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贺知卓眉心一跳,倒也不算意外,白固城中但凡七大世家哪家的天之骄子被人暗害了,那都得搅得翻天覆地,更何况是五大宗门的人呢:“事实上,昨日离开此处后,我就去卫家仙庙查潜云香的事了。”
“你可知道,那俩金丹就是卫家的卫敏指使的?”
贺知卓点了点头:“如今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但卫敏真君为人谦逊和善,从不与人起冲突,我实在很难想象他暗地里竟是这种……不管不顾的疯子行径。”
“你是来替卫家说情的?”
贺知卓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只是……卫家仙庙的潜云香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他比对过出账和使用的记录,确实是真金白银从苏醒海购入的,并且每一笔都有迹可循,我也找人看过仙庙内点燃过的香灰,并无任何异常。”
卞春舟心想,查不到就对了,苏醒海的人已经替潜云香背过书了:“可我听说潜云香价比千金,市面上也不是没有比潜云香更适合在卫家仙庙点燃的香,为何会一直使用苏醒海的潜云香,卫家仙庙的本意是为先灵祈福,这么多年下来,这笔支出如此巨大,城主府居然也愿意无怨无悔地共同承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