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程连忙吩咐刘春和江来过来,给曾明川换衣服,端上饭菜来。
曾明川脱了外衣,穿上一件薄一些的棉袄,又用热毛巾擦了手脸,这才走到李一程身边来。
“是发生了一些事……”
“先吃饭,吃完饭再跟我说。”
“好。”
吃过饭,曾明川重新洗了手,坐到李一程身边,才道:“这场大雪,吉泽县内被压塌了十二栋房子,死了两个人,伤了七个。”
“啊?”
李一程猛地站了起来,“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曾明川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
“咱们刚来的时候,我曾经让人在县城里排查了一番,统计了危房和旧房,那时候是怕下雨漏雨,给他们加固了屋顶。但有些房子太老了,屋顶不漏雨了,屋脊和房梁却撑不住大雪的重量了。我只是没想到会压塌这么多,还死了人。”
曾明川脸上有明显的懊恼,“在嘉阳的时候,很少有这样的大雪,我也是预计不足。”
“明川,凡事总有意外,你无需自责。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只能积极处理和预防。那些受伤的人严重吗?”
“有两个压断了腿,其他都是外伤。白苏和王长青已经给他们处置过了,说是如果好好养着,没有生命危险。”
“王长青?”
“对。承安堂的王长青。他现在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之前或许是为了跟咱们作对才不收诊费,但一直坚持到现在,说明他本质不坏。”
“嗯。”李一程点头,“他这么长时间不收诊费,咱们不能亏待了他。”
“你是怎么想的?”
“既然他这么长时间不收诊费,想来对钱财也不是那么执着。不如咱们衙门给他一份荣誉,表彰一下他的善举,让他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衙门是看在眼里的,是认可他的。”
“你这个提议不错,明天我就让人去做个牌匾给他送过去。”
“你要亲自去才能表达出你的诚意。”
“好。”
“剩下的那些人是怎么安置的?”
“虽然大部分房子只塌了半间屋顶或者一间屋顶,但我怕旁边的屋顶也不结实,不敢让他们在屋里住了。我让崔传信带着衙役们去做他们的工作,先让他们住到亲戚朋友或者邻居家里去了,等房屋修缮完毕,再让他们住回去。”
“这么冷的天,修房子很难吧?”
“是。”
在李一程面前,曾明川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如果只是屋顶坍塌还好,木头和稻草都有,但有的屋脊塌了,现在天寒地冻的,土挖不动,砖瓦也很难买到,屋脊建不好,屋顶就没法儿搭房梁和铺稻草。”
“那怎么办?”
“我问过黄主簿和王县丞,他们说,以往每年冬天都有房屋被大雪压塌的情况,只能暂时修缮屋顶,无法修屋脊,修屋脊的话要等到明年春天了。”
“等到明年春天?那这个冬天老百姓们怎么过?”
“只能在没有倒塌的房间里挤着住。”
“这……要不我明天去倒塌的房屋看看,想想办法。”
“不行!”
曾明川想都不想就拒绝,“外面路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