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一时怔愣在原地,眉峰一拧,重大灾难事故受害者……那确实符合移民条件,应绵并没有身体残疾,那就是说是他的家人遭遇了灾祸,很有可能伤势很重,甚至可能是已经离世了。而伤亡人数应该也不仅一两个,再把性质想得严重点是可能一家人都没了,移民背景审核很严格,重大灾难,重大事故的资料提交移民局会进行反复核查。
“好的,我知道了。”江晟摸了摸脖子,怎么听都觉得这是个残酷的事实,只能躲避起来,“那就这样吧,不聊这个了。”
不过这也就旁生出另一个疑问,那就是高杭又是怎么来的。
“江晟,你会帮我保守秘密吗?”应绵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眼底异光闪烁,“不过这本来就是一个只有移民局才能知道的秘密。”
“当然不会,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带去问话,刚才所有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过。”
之后在学校的几天又很快过去了,这周学校难得没布置什么作业,背回去的书包都轻了点。
人一旦没事做,就会特别累。刚好外面的雪开始融化,冻得人失去行动欲,无精打采,所以回到花店的第一天,应绵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总觉得过去的这五天给他带来巨大的疲惫。
一整天睡饱了之后,第二天醒得很早,看到外面天蒙蒙灰。他看了眼闹钟,才六点多。
——我们这期要的东西还没收到,请遵守承诺,期限七日内。
他坐起身来,想着那天跟江晟说的话,他又说谎了,他又说谎了……
静坐了大约两分钟,应绵穿好拖鞋,走到书桌旁边,把抽屉里的信给拿了出来。全是妈妈寄过来的,夹在这些信纸其中的警示纸条已经全部融化销毁了,只剩这些文字和照片。
把东西放好之后,他坐在书桌前面,从桌上抽出一本新的笔记本。
这次没有任何的参考,只凭借着记忆在那本笔记本上圈圈画画了一些内容,狩杀课上他的路线题是满分的,他有着复刻记忆地图的天赋,眼看着一张白纸被细密地填上了一些线条,又用铅笔简略地补充上一些说明生物分区的符号,路线蜿蜒曲折,其他还有很多黑色落点,代表不同的建筑类型。
画完之后,他把纸摊开来反复看了看,这就是他要跟别人交换的东西。明明索然无味,为什么那些人这么感兴趣。
洗漱完之后天也亮了,他下到饭厅,看到桌上有一锅瘦肉粥和一碟子面包,布狄另盛了一份粥和咸菜放到一个盘子里。
“嗯,早上好,布狄叔叔。”
“起床了?”
“嗯。”应绵坐到餐桌上,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你要拿这些饭菜给谁?”
“还能有谁,就方修塘。”布狄冷声道,“这几天整天大门不出的,饭也不吃,不得去看看他到底死了没有?”
“怎么会死呢,我昨晚看着他房间还开着灯。”应绵一本正经,“待会儿我去送吧。”
吃饱之后应绵就端着盘子去了隔壁那栋楼,这栋楼应该是只有方修塘在住,很安静,上去时只能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
一上到三楼就发现了不对劲,方修塘的住处门口有一张猫咪地毯,昨晚送来的饭菜还好好搁在上面,根本没动过。
浪费粮食,应绵嘟囔了一句,走近前去屈指叩了叩门。
没人应门,想到这里他又再次敲了敲,方修塘很懒,平时来开个门都要人三催四请。这时候应绵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直到又敲了两次,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方修塘!方修塘!”
应绵对着里面喊了两声,有种不好的感觉在内心深处升起,方修塘该不会出事了吧。他急起来,用力拧了几下门把,没想到门根本没锁上,拧了几下就开了。
吁——房子里装修得像宫殿,大门却还是老式的那款,拧开时听到轻微锈坏的声音。
“方修塘,方修塘。”应绵从大厅进去,一进去就被房梁上挂着的水晶吊灯给刺了一下双眼,他把饭放到桌上,大白天这灯还开着,点点光粒碎散在柔软的羊皮地毯上。透明悬浮屏就在这大灯下,正处于待机状态,转过来是一片薄薄的蓝光,他刚想走到前面检查屏幕,却听到了悬浮屏的提示音,“面容解锁错误,请重新解锁。”
被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儿应绵从右侧主卧出来,房间里没人,书房也没有,连储物间都顺手打开来往里扫了一圈,也是没人。
这应该是从昨晚开始就不在了,此时应绵冷静了一点,越来越觉得自己多疑。可能方修塘已经去黑市定居了,拳场的地上几层酒店可是包员工住宿的。但为什么走的时候连灯都不关。
他正想离开,又觉得好像还没检查彻底,是不是疏漏了什么,他看向尽头的卫生间,万一方修塘低血糖或者后脑勺扑地晕倒在里面了呢。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应绵直接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卫生间门是敞开着的,也导致他一眼就看清了里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