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苏止蹭了蹭大哥的手掌心,觉得温暖,“你和阿姐都没事真的太好了。”
裴照意摸摸弟弟的头,“多亏你了,接下来交给我。”他看了弟弟漆黑的眼,“吉人自有天相,雨田和大姑也会没事的。睡吧。”
裴照意给弟弟把被子往上掖了掖,关门出去了。
大哥离开后,裴苏止没有闭着眼睛继续睡,而是进入了空间。盐船有可以住人的十个左右。裴苏止本来和他爹是住在一起的,可是后来舅舅没了,岳托阿敏没了,船舱就空下来了。如今裴苏止自己一个船舱,做事也方便很多。他把垃圾站的东西看了一遍,拿出了许多武器来。
徐远洲第一时间肯定会去找武器,这会儿发现不见了,应该会询问,该找什么借口好呢。还有空间里的许多海盐,这时候应该很紧俏,是很贵重的畅销品。又该怎么拿出来。不然夜里偷偷去货舱放回去好了。
总之这回他算是暴露了,杀人灭口的事他做不出来,但又想不出来有什么处理的好办法,捂着头,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就当成无事发生的模样。
他又拿出了两包香菜种子,大哥没允许他上岸,说是会把大夫带过来。但是这种子要种下去,不知道娘有没有和大哥说这个香菜的功效。
船停了,裴苏止听到外面有声音,他爬起来出去。庾飞白摆弄着他的狼牙棍,这根棍那晚帮了大忙,这次庾飞白又改装好了。
庾飞白递给裴苏止,“这回你用用,趁手。”
“谢了,发明家。”裴苏止扯了扯嘴角,面上显出一丝笑意来,还想摸摸庾飞白的头,被庾飞白躲过去了。裴苏止也不觉尴尬,很自然地接过狼牙棍,上面没有刀片了,但是有许多针片,细细的尖锐的很。
盐船靠岸了,徐远洲和裴照意在扔锚定,拉锚绳子。裴苏止趴在船杆上看狼山,灰突突的,没有能让船停泊的地方,他们待会儿还要用木筏才能到岸边。
他看见徐远洲已经往海里下放木筏,喊了一声,“大哥,余景,武器在我船舱里。”
徐远洲转身看了他一眼,目光意味深长。裴苏止很镇定的说:“你们多拿点,防身。”这次回来他看到徐远洲身后背着的弓弩和箭筒都没了。
徐远洲朝他走过来,在距离他还有两步的距离停下来,问:“货舱里的海盐也在你的船舱里?”
裴苏止心底一凛,顿了下,“没有。”他盯着徐远洲的眼睛,以为他会继续问那些盐在哪。谁知道徐远洲只是意味不明的轻哂一下,径直从他身边经过入船舱拿武器去了。
裴苏止拦住裴照意,把种子塞给他,悄声在他耳边说道:“大哥,大哥,这香菜种子替我撒下去。就撒在你们走的路上。”他比划一下,朝着那狼山口,“从你们上岸开始撒。”
还有那个姑娘,裴照意说她是在狼山上从那伙强盗手中救下来的,叫如意。如意水性很好,可以在水里憋气半盏茶的时间。
徐远洲很快出来,他拿了两把斧钺递给了大哥和如意,本来以为他也会一起下船,但大哥和如意下了木筏。他却在甲板上没动。
“我不去了,你们速去速回。”
裴苏止瞧了他一眼,这人受伤了?
裴大娘在那嘱咐大儿子,给他着急忙活的蒸了干粮,让他带着回去,别把兄弟几个饿着了。
裴照意对裴苏止说:“回船舱,风大,三个时辰后我们就回来。”裴风顺的身影很快就不见了了徐远洲一直站在甲板上,裴苏止又回船舱睡觉去了。
三个时辰后天又近黄昏,乌春雷姐弟俩也到了甲板上,等着裴照意带人归来。
乌春雪对徐远洲比较戒备,姐弟俩在一边缩着脖子,盯着对面狼山。庾飞白和裴大娘还在船舱里忙活。乌春雷突然走到徐远洲身边,小声的说:“我知道盐在哪?”
徐远洲目光移到他身上,“哦,在哪?”
乌春雪喊弟弟回来,但乌春雷没动,“被裴苏止藏起来了,他,他不对劲。”他眼神带着一点希冀,“他突然能拿出很多东西,他……”他话还没说。
徐远洲突然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冷冷问道:“嗯,是吗?”
乌春雷被提起来,脸憋得通红,喘不过气来,掐住脖子的手犹如铁箍一样越发收紧,他双脚乱蹬,双手要去抓徐远洲。乌春雪从一边冲过来,喊着,“你干什么,放开我弟弟!”
徐远洲手一松,乌春雷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拼命的喘息和咳嗽,脸涨的紫红青色,泛着死灰之色。徐远洲语气不疾不徐的对乌春雪说:“你弟弟出现幻觉了,应该多休息,带他进船舱。”
乌春雪又气又怕,她恶狠狠的瞪着徐远洲,却不敢和他动手,拉着弟弟起来,搀扶着弟弟去船舱。
徐远洲又道:“等等。”
乌春雷惊恐不已的回头,朝自己姐姐身后躲过去。徐远洲淡淡的说:“有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你们姐弟自己掂量。”
乌春雷拼命点头,惊恐万分,他那一刻真的觉得徐远洲动了杀意。可是他真的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害怕。那晚裴苏止突然拿出很多武器来,而且海盐什么的都从货舱消失了。
要不是那些海盐消失,也许那些差役就不会因为没有捞到好处而动怒,杀人的。他事后想起来,一直回想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