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阎王殿,日巡手插着腰,站在殿门口,感觉腰骨疼。

他还感觉今天的地府天气格外不是人,甚至令他有点儿委屈,虽然跟往常没什么不一样。

夜巡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日巡知道他来了,就头也不回地说:“先说好,不是我,真不是我,怎么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是我,他刚刚那话绝对还是劝我自首……诶你去哪儿啊?你听我说话啊!”

夜巡根本没做停留,跟他擦肩而过之后,直接就往前走了。

日巡在他后面接连叫了他好几句,他都没停下来。

日巡啧了声,追了上去,大叫:“夜巡!”

夜里虫鸣阵阵。

白无辛坐在王家村的菩萨庙外面的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塞着根棒棒糖,看着远方的天愣神。

有人啪啪拍了两下他坐着的石头,白无辛就把头低了下去。

是陆回。

“想什么呢。”陆回说,“快下来,大晚上爬这么高吹风,着凉了怎么办。”

白无辛说:“怕什么,我身体很好的。”

陆回说:“忘了你上个月还住院呢?快下来。”

白无辛撇撇嘴,拗不过这个操心命,只好跳了下来。

正巧,旁边地府的门开了,商枝走了出来。

这才一天多不见,商枝脸色更差了。她出来的时候捂着脑门,脚步都飘忽,一身大袍子跟着晃晃悠悠,平时总拿在手上的烟枪也不拿了,整个人憔悴得像下一秒就要迎风飘走。

白无辛看得都吓一跳,赶紧上前去扶了她一下。

商枝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他一只胳膊,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了出来。

她说:“谢谢啊……”

陆回也过来扶她了。

他一挑眉,说:“你怎么跟要死了似的?”

商枝干笑:“我真的要死了……”

白无辛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昨天还好好的,一到傍晚我一口血就吐出来了……不知道为啥。”

白无辛:“……”

陆回:“……”

俩人默默互换了一个眼神。

昨天傍晚,那正是白无辛砸了菩萨的时候。

白无辛抹了抹嘴,不尴不尬地清了清嗓子,说:“真怪啊。”

“对,真怪。”陆回在旁边附和,“真是完全搞不懂。”

“对对对,完全摸不到头脑。”

商枝抬起头,狐疑地打量了一圈这俩人:“你俩好像知道什么啊?”

“谁说的,完全不知道。”白无辛说,“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