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爷子一生最讲究规矩,蒋家的家规也严苛,饭桌上碗筷发出声音都要受家法,如今关绪公然敲杯子,摆明了不把蒋老爷子放在眼里。
上座的老爷子手心一紧,默了半晌,语气浑厚严肃地训斥一直不说话的二夫人:“阿华他父亲去的早,不能管教他,你这个做母亲的就该多费心,慈母多败儿,总由着他性子这么野下去,将来迟早要栽大跟头。”
二夫人垂眼,温声应下:“是,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
关绪支着胳膊打量这位在她斜对面的二夫人,低眉顺眼,完全的贤妻良母模样,风韵犹存,丝毫看不出是守了十几年寡的人。
这次家宴故弄玄虚地整了个西餐,桌上个个礼仪到位,只有关绪不管这些,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然后和蒋轻棠面前的盘子交换,桌上劈里啪啦的动静,全是关绪这边闹出来的,桌上人纷纷侧目,又见连蒋老爷子都不作声,怨气之下,敢怒不敢言。
蒋老爷子年纪大了,食量浅,用完餐说了句慢吃,先行回去休息,二夫人不多时也放下餐具,推脱自己身体不适,匆匆离开,蒋家人纷纷离席,只有蒋华,爷爷母亲都不在,没了约束,有恃无恐,懒洋洋地歪在椅子里,直勾勾对着蒋轻棠看。
“堂姐,你皮肤越来越白了,比我上次见到你还白,嫩得能掐出水了。”蒋华笑得猥琐,他仗着今天是他母亲的寿宴,又是蒋家的地盘,关绪手段再通天也是个外人,起码得给蒋家三分薄面,只要自己不先动手就占着理呢,用语言调戏蒋轻棠,同时占了关绪和蒋轻棠两人的便宜不说,关绪还不能把他怎么着。
他想得挺美,唯独忽略了,关绪在蒋家的饭桌上连蒋老爷子的面子都不给,还会顾忌不能和蒋家撕破脸么?
何况蒋家短短半年时间能走到这一步,靠的就是关绪这棵大树,区区一个不入流的蒋华,关绪把他处理了,蒋家连个屁也不敢放。
“没男人滋润也能有这么嫩的皮肤?我看堂姐你是背着关总偷偷……”
蒋华剩下的话没说完。
他劈着嗓子凄厉地嘶吼了一声,接着只剩一阵咕噜噜的悲鸣,完全说不出话来。
原来关绪已经单手翻过桌子来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把他脑袋按在了旁边巨大的装满水的玻璃缸里。
关绪从前整人就很有一手,后来她掌管关氏,想整人不用亲自动手,甚至不用她废话,自然有人替她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手艺生疏,擒着蒋华的膀子竟然还被他挣开了,关绪勾着嘴角笑了一下,掐在他后颈上的手一用力,蒋华在水里疼得张开嘴,大口液体直接从喉咙鼻腔里灌进去。
濒死的恐惧感让他拼尽全力挣扎,关绪从小练出来的,比他这种废物二世祖强了百倍,擒着几个要害关节,蒋华在她手里就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鸡,挣着挣着,眼看着渐渐不动了,关绪估算了时间,才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从水缸里拎出来,扔小鸡似的扔在地上。
只有被灭顶的水呛过,才会知道溺水的恐惧感,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蒋华顶着他湿淋淋乱糟糟的头发侧身缩在草地里,再看关绪时,眼中已带上恐惧,他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张大嘴巴咳嗽呼吸,口水也沾在脸颊上,看起来狼狈极了,眼中也没了刚才不可一世的嚣张。
他的脑袋在玻璃缸里磕破了,不停往外渗血。
关绪冲他一笑,他就打了个寒颤。
“再说啊。”关绪脚尖踩着蒋华的脸,细细的鞋跟差点在他腮上扎了个窟窿,“我还没过瘾呢。”
人人都道关绪温文尔雅、达人雅志,见识过关绪亲自动手的人不多,从她痛改前非以来只有两个,一个是罗秒,另一个就是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