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没有动,好像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身边闻颜的€€手臂。
真是好久好久没有和他躺在一起了。
江昊发现他首先感€€觉到的€€并不是生€€疏,而是想念。
这种想念像一只已经装满水的€€木盆,尽管大€€雨已经停了许久,屋檐上的€€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滴,一次一次激起波澜。
身边闻颜的€€呼吸变得€€平缓一些,于是江昊拉起被子,盖住鼻尖,和闻颜说:“睡觉吧。”
黑夜里传来很轻的€€一声€€:“嗯。”
这样的€€寂静维持了一会€€儿,闻颜才翻过身,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因为这个夜晚太过安静,江昊起伏的€€吐息成为闻颜唯一可以感€€知到的€€声€€音。慢慢的€€,他的€€心跳好像和耳边这个人的€€呼吸频率重叠,闻颜专心地听,困意如同沉入水中的€€气球,逐渐浮起。
什么€€时候睡着的€€,闻颜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是被一束光叫醒的€€,空气中漂浮着酒精气味,而他站在一间€€卧室里。
头好疼,也眩晕,全身都不舒服。闻颜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脚下像踩到什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是高脚酒杯碎掉的€€一片玻璃。
“闻颜,你来了,来看看妈妈的€€奖杯。”钟婉华喝醉了,半躺在一边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金色的€€奖杯。
记忆会€€通过物品触发,闻颜看见奖杯,就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深刻的€€恐惧。
他像一个需要完成既定任务的€€NPC走到沙发前,钟婉华举起奖杯想给他看,闻颜却不关心奖杯,他的€€呼吸有些沉有些快,连握住钟婉华的€€手指也微微发抖,想要将她的€€手腕翻过来。
但那一瞬间€€,钟婉华消失了,像一缕从未存在过的€€空气。
闻颜彻底醒来时,天已经很亮了。
酒店的€€窗帘质量不好,没能€€完全遮挡早晨的€€阳光。闻颜下意识躲开亮的€€那边,翻身在床上趴了一会€€儿,才睁开眼。
视线在床铺里一扫,昨晚和他躺在一起的€€另外一个人没有了踪影。
闻颜半撑起手臂,床尾的€€沙发堆着一张拱起的€€被子,江昊在脑后€€垫了一只枕头,挤靠在沙发的€€扶手。
一整晚半梦半醒,在看见江昊时,他的€€心跳才缓下来几分。
房间€€的€€角落立着一只行李箱,昨夜的€€红酒香味还散落在空气中,很淡很淡。
被子好好地盖在江昊身上,大€€概是晚上睡觉时动了动,他睡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都打开了,一道凹陷很深的€€锁骨赤裸裸地敞着。
窗帘没有拉紧,阳光从缝隙里泄出,光带正好落在江昊脸上。
闻颜怕他被吵醒,轻手轻脚从床上起来,重新拉好了窗帘。
他刚坐回€€床边,江昊的€€脑袋就动了动,朝向闻颜这一侧。
“几点了?”江昊抬起手臂,在眼睛上横挡了一会€€儿。
闻颜从枕头下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说:“八点多€€。”
“这么€€早。”江昊嘶了声€€,僵硬地躺了会€€儿,才转了转脖子:“手麻……”
他很快睁开眼,适应了片刻,才从沙发上坐起来,弯腰用手去捞沙发边的€€行李箱。这个姿势让他后€€背的€€肩胛骨微微凸起,睡衣的€€下摆也拉起来一些,露出腰后€€的€€线条。
他从箱子里捞出几件衣服,没避着闻颜,一粒一粒从上往下解开睡衣的€€纽扣。
江昊皮肤不算白,直到现在也还维持着小时候的€€那种小麦色。他锁骨很深,垂头脱衣服的€€时候胸前的€€肌肉微微紧绷,扣子解到腰的€€位置,从胸口到小腹以下流畅的€€肌肉线条便完全露出,两道漂亮的€€人鱼线延伸进有些松垮的€€裤腰里。
闻颜下意识偏开视线,想到昨天晚上他的€€衣服已经让酒店拿去洗过了。他侧过身,用手够床头柜的€€座机,往前台打了通电话,让他们帮忙送上来。
“想不想出去晨跑?”江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