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在奔波途中没有得到较好的愈合,此时随着他动作间肌肉的牵扯,一缕缕血丝从中溢出。
而除此之外,还有数道或深或淡的新旧疤痕,附着在男人健壮的躯体上,有两道的位置异常危险,模样狰狞……全是此前没有的……
这三年多,狄萨弗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张了那么广袤的疆土,他只从人们口中听到男人的嗜血好战,却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其中的凶险与艰难……
再怎么强悍,这也是一具血肉之躯啊!
“你、你别乱动了!”乔密尔回过神来,快步向狄萨弗森走去,“你躺好,我来帮你!”
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礼,便将君王按躺在铺着黑色丝绒的床上。后者身体呈现出一种僵硬且顺从的微妙感。
青年站在床边,弯下腰,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迹,涂抹上带有止疼愈合作用的药膏。
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乔密尔脸上,出神了良久,直到伤口被重新包扎好,他才回过神来,喑哑地说道:“你这样不累么?”自己心中娇贵的王子何曾这样伺候过人。
“……什么?”乔密尔怔了怔。
“我是说,你保持这一个姿势。”
乔密尔这才惊觉,腰杆一直弯着支撑上身前倾的重量,确实传来了一阵酸麻。
“还好。”乔密尔淡淡地说道。
狄萨弗森轻轻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可以坐下。
乔密尔也不多推拒,“多谢陛下关心。”
过了片刻,狄萨弗森又道:“我想起了,曾经受了伤被带到那间房间的情形……”
男人描述的语气足够平静,像是在回忆一段寻常的往事,可乔密尔很快就意识到了狄萨弗森所指的大概是什么,他暗暗咬紧牙关,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他也给我上药治疗,而且不会让伤口留下疤痕……”
“那他一定是用了特殊的药物,或许是巫药?”乔密尔巧妙地打断了狄萨弗森的话,但他即使尽力显得自然的语调,也透露出一丝紧绷。
“嗯。”
男人低沉地应了声,两人随后一时无言。
然而,就在乔密尔以为此话题过去了时,又听狄萨弗森蓦然开口接道:“但他涂药时喜欢用铁链把我锁住,再骑坐在我的腰腹上……”
“!!!”
青年刚拔开药瓶活塞的手狠狠一抖,黑色的汁液瞬间倾洒到了刚换好的纱布上,流过麦色的皮肤,浸湿了床面。
“抱、抱歉,陛下!”乔密尔反应过来急忙道歉,用毛巾擦拭脏污,“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狄萨弗森对他说道,“那样确实比较省力和方便……是不是?”
前后句连在一起,仿佛“没关系”的是那“省力方便”的充满淫辱性质的骑坐……
乔密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快速思考出作为毫不知情的异国人,听闻此话应该做出何种反应。
“陛下,您在开玩笑吗?怎么可能有人敢用铁链锁住您,还骑在您身上?”
“他是曾经的乔密尔王子,就是我要复活的人。”狄萨弗森瞳眸幽邃,注视着他说道。
乔密尔:!
狄萨弗森疯了么?怎么一直说起这些?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管如何觉得荒谬,狄萨弗森执意“复活”自己的行为,在不知情的外人解读下,居 然被视为€€€€痴情?!
乔密尔又想起自己前些天询问狄萨弗森,为什么画像与他房间里的不一样,狄萨弗森的回答是€€€€不允许有人画出比他心中的乔密尔更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