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莲处公文那便是一天的时间,每天都要花费至少五个时辰在公文上面,有时寝食都在书房。
日复一日,除了白日需要应付公文,凤莲晚上还要对付叶苍涯,生活处于忙碌之中,任何人看来,这位知县大人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淳王没有吩咐过凤莲任何事情,而凤莲也是安分守已,除了偶尔在街上会遇见阡幕刃和黎先生之外,就属范俞深遇得最多,但此人鼻孔朝天,眼高于顶,根本不把凤莲放在眼里,甚至将凤莲视为将死之人。
倒是范俞深的徒弟耿澜,对他有几分照顾,只是因此总被范俞深惩戒,但似乎有意无意,总在凤莲面前出演一场因他之事而受皮肉之苦隐忍不发的戏码。
凤莲也乐得做戏,特别看中耿澜,他也看出来了这位范神医的未来堪忧啊!
淳王一直未信任过凤莲,也从未见凤莲,每次都是让黎先生带话,凤莲也只是表面不着急,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再这么拖下去对他们不利啊!
眼下正是五月份,天气多变古怪,时而下雨,时而阳光明媚,也是让人防不胜防。
凤莲在屋中左右踱步,想着法子解决此事,叶苍涯在旁边看着,道:“着急了?”
“如今淳王迟迟未有动静,我怕再拖下去,会真的出事情,必须想个法子,引蛇出洞才行。”凤莲道。
叶苍涯敛了敛眼帘,抬起眼,道:“我有一法子。”
凤莲脚步一顿,转身看他:“什么法子?”
“他不用你,是因为他还未遇见难题。”叶苍涯顿了顿,“若是他解决不了的呢?”
凤莲看着他:“这我也知道,可是,要怎么做才行?”
“‘我’的目标,并非在你身上,而是在淳王身上。”叶苍涯回答道,他相信凤莲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凤莲微怔,眼睛一亮:“对啊,他最为头疼的问题,不就是你吗?”
“他此时定在调查我的去处,如今局势变换,我暗他明,这会引起他的恐慌。”叶苍涯又道,从凤莲转移了军营之后,他们的行踪便从明转为暗,在淳王眼里,他们损失军营,已经是弱势,但叶苍涯在一日,恐怕淳王都不会安心。
凤莲点头,道:“可能还需要你亲自出手,林笺昀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和黎先生算是结下仇了。”
林笺昀醒来冷静之后,也察觉是被黎先生用激将法激的,为此他对黎先生已经恨上,虽然黎先生有意与他交好,但是林笺昀并不太领情。
“正好,我帮你除去一个人,如何?”叶苍涯眼睛里划过一道暗芒,借这机会杀了那个对凤莲有威胁的黎先生。
“你想杀了黎先生?”凤莲很快地明白了叶苍涯的意思,道,“不着急,他的我另有用处,但我们也不能谁都不动,上次龙一之事,见人就跑,这一点恐怕过不了多久淳王就会起疑,借这机会澄清自已最好不过了。”
“你先前不是想除了他吗?”叶苍涯面露疑惑。
“我是想除了他,因为有他在,淳王就不会相信我,可是如今格局早已发生变化,与其让他一击致命,不如让他失去自已最重视的东西,这才是最折磨他的。”凤莲勾起嘴角,他已经想到了如何处黎先生了。
叶苍涯蹙起眉头,很快地舒展开,凤莲做事,从来没有失误过的时候,他既然已经计算好,就不会给猎物逃脱的机会。
“好,你想要我杀了谁?”叶苍涯问道。
一局不容两个指挥者,即使再默契,难免会有出现分叉的时候,所以他未曾插手凤莲的计划,只是听从凤莲的安排。
凤莲笑了笑,眼睛里精光一闪:“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此时,淳王院子。
陆兆端着茶,进了屋子,小心翼翼地端上桌面,低声道:“主上,请用茶。”
老者看了眼茶水,慢悠悠地端了起来,道:“最近衙门有什么动静吗?”
“并无动静。”陆兆垂着眼睑,回答道。
老者喝茶的举动一顿,道:“这个凤莲,倒是沉得住气。”只是,越沉得住气的人,证明这个人的心机更深。
眯着眼睛,老者放下茶杯,道:“去把黎生叫过来吧。”
“是。”陆兆在老者面前,大气不敢出,老者的威压极其恐怖,他的压力也极大,只能堪堪维持住身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