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这个时候传出太子与朝中官员来往甚密,各位大人是皆太子为领率的消息,那便是将太子往火坑里推。
皇后叹声,她与谢元€€的确没有什么夫妻情分,但相处了这么多年,她找看出谢元€€是个心胸狭隘之人。
其实身为皇上的谢元€€不一定看得上敬王,但他还是让敬王一直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为的就是制衡之道,他希望当朝太子的风头不会高过君主。
谢元€€的皇位是如何得到的,他最是清楚不过,所以他太害怕了,害怕也会有人抢走他的皇位。
她身为一国皇后,又是太子的生母,时刻谨记培养之重,一直让太子少出风头,做好本分之事即可。可太子身在其位,忧心过重,相比于当好太子,他似乎更在乎坐稳这太子之位。
谢承熠捕捉到了他母后眼中的失望,仔细回想她刚才说的话,霎时觉得后脊放凉,当即朝殿外喊道:“来人!”
不消多时便有人入殿听命:“殿下,属下来了。”
谢承熠转头望了一眼身侧的母后,声调稍弱道:“你现在就去把本宫刚才派出去的人手拦住。”
侍卫垂首领命:“是!”
“等一下。”谢承熠垂首凝思,如果他真的抽身不管这件事了,岂不是任由敬王嫁祸?他不能私下审讯官员,但要是能找到敬王与朝臣沆瀣一气的证据,不就能摆脱自己的嫌疑了?
如此想着,谢承熠对侍卫再道:“让他们暗中打探消息即可,一旦发现敬王与朝臣勾结的证据,立即来报!”
侍卫:“属下这就去。”
皇后默然旁听,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对太子提醒几句:“太子,权力相争并非长久之计。柳首辅是位好老师,你当与他再好好请教。”
谢承熠颔首回应道:“儿臣明白的。”
他学了这么多年的治国之策,也是想当个爱民如子、善用良臣的好太子。可敬王在背后虎视眈眈,他要是连太子之位都保不住,学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只有铲除了异党,他才能安心当个母后眼中的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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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琦受召进宫面圣,不久便带着消息进入了北镇抚司衙门。
“皇上命锦衣卫今夜埋伏在庆都各处,时刻盯紧礼部尚书府与大通钱庄,一旦发现有可疑人物出现,立即将其带回锦衣卫审问。”
叶辞川敛目浅思,迅速整理思绪,很快就明白了局中人的意思,随锦衣卫其他人一齐合手领命。
庆都城内一如往日的热闹,百姓无忧无虑地走街串巷,渐落的夜幕也无法驱散他们的欢欣,却无人发现今夜的庆都似乎有了些许异样。
几名官员为了不引人注目,刻意没有乘轿出行,而是换上了常服,隐匿在人潮之中,逐渐向约定的酒楼靠近。
他们接二连三地进入二楼包房,原以为会见到大通钱庄的李老板,没想到会在此处看见朝中同僚,纷纷感到甚是奇异。
一名官员率先出声询问:“你们也是收到李老板邀请,说今夜会在此处商讨欠债抵偿之事?”
他们先前是见过的,同在污泥中身不由己,对此没有什么可隐瞒。
另一名官员点了点头,“庆都出了这么大的事,听说刑部已经查到了钱庄。我以为这些事迟早会暴露,但既然收到李老板愿意就欠款之事再行商议的消息,就想着或许能赶在官府查到我们头上之前,先把事情平了。”
他不想和周大人、袁大人他们那样自寻短见,也不想同失踪的那些大人那般下半生颠沛流离。
几名官员围坐一桌,纷纷无奈叹声,满怀期盼地等待大通钱庄老板李家荣的到来。
可他们等了半个时辰,中途还问了小二几次,都没听说李老板来了的消息。
刑部侍郎坐于其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又喊来了小二询问:“你可知这个包房是谁定的?”
小二摇头,坦言道:“不知,是位没见过的客人。几位客人现在是要点菜了吗?”
在小二期盼的目光中,在场的几位官员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此时的酒楼对街阴暗角落中,几名敬王府的暗探潜藏于此,紧盯着酒楼大门与二楼包房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