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今日中秋,厨房做了您最爱吃的菜,快尝尝。”刑部尚书张英奕将饭菜端上饭桌,亲手擦拭干净碗筷后递给家中老母亲,听见门外猝然传来急呼声。
“尚书大人,礼佛寺出事了!”
张英奕身形一顿,当即离开了饭桌,一边在夫人的帮衬下穿上外袍,一边愧疚地对老母亲说道:“娘,儿子有公事,不能与您吃饭了,让慧思陪您吧!”
他说着,看见了身旁的夫人。
“我儿,不用担心为娘,你快去吧!”张母摆了摆手,听着外头的声响挺急的,便知今夜公案恐怕并非小事。
尚书夫人替自家老爷理好腰带,轻抚着衣领,柔声道:“娘身边有我陪着,老爷切记小心行事。”
“牢记着呢。”张英奕轻拍了拍夫人的手背,便不再耽搁地向转身向正门走去。
他打开家门,见门外是南城兵马指挥使虞措,遂指了指前路说道:“虞指挥使,咱们边走边说。”
“张大人,我等方才巡城,突然听见礼佛寺传出惊呼,连忙入内查看,就见地里半埋着一具枯骨,就赶紧来通知大人您了。”
张英奕闻言惊愕,礼佛寺乃礼部协理工部所建,将作为今年的寿礼献与太后,怎会突然出现尸骨?
他思虑后命下人立即传信给刑部其他官员,而后加快了脚步,急忙赶去礼佛寺。
张英奕刚入礼佛寺,注意到寺内的路道边垒着几排石板,看样子是将要收尾填路了。
刑部其他官员与衙门仵作紧跟着赶来,对先一步抵达的张尚书行了一礼。
张英奕摆手,“这个时候就不拘礼了,仵作快来看看。”
两名仵作颔首应声后,小心地将尸骨从地里抬出,放在铺了白布的地面。
刑部其他官员也受命检查礼佛寺中情况,寻找是否有其他可疑之处。
两轮查验之后,其中一名仵作手指向死者的后背,“大人,死者是被人在身后用刀刺死的,一刀毙命。”
另一名仵作小心地拉起死者脚上的镣铐,“他双脚上的镣铐锁链多磨损,脚趾骨发生了严重变形,应该是生前长期徒步行路导致,看腐败程度已有五年以上了,或许是多年前被发配的重犯?”
张英奕斟酌着仵作的话,凝视着尸骨许久,又问,“此人年岁几何?”
仵作解释道:“回大人,小的观察此人骨骼,应是四十有余。”
张英奕将仵作推论整理了一番,“四十有余,五年以前被发配的朝廷重犯?此人莫不是……”
他心中已有设想,只是所想之人如今应当身在奎州,怎会亡故多年,还突然出现在了庆都?
“先将尸骨带回刑部,本官明日一早便入宫呈报。另外……”
张英奕说着,再次看向路旁的石板。
礼佛寺毕竟是皇家工事,平日不可能完全离了人,能将一具尸骨悄无声息地运到此地掩埋,又知晓这里即将铺路完工,想趁机毁尸灭迹,凶手极有可能是熟悉并参与礼佛寺工事之人。
张英奕转头对礼佛寺今夜轮值的小吏询问:“寺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可通知负责官员了?”
小吏怯怯道:“回大人,属下……属下找不到几位大人。”
就他这身份,怎么知道褚大人他们上哪儿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监察不利,遇事不理,工部和礼部就是这么做事的?”张英奕气愤地哼了一声,命人将尸骨带走,再把出事的礼佛寺前院围住,不允许任何可疑之人靠近,避免被销毁证据。
酒楼包房内丝竹不绝,褚明沣正与几名官员觥筹交错,分毫不知礼佛寺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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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朔阳漫天烟火,竟比庆都还要绚烂夺目。岑辗在朔阳府衙外踱步,听着墙内笑语欢声,转头再见城中冷清寂寥,无奈地摇了摇头。
“岑大人。”暗处突然有人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