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最近找易小闻打听,才知道的这些事。
得知这位大理寺少卿是叶隐的人,不是受意前来试探的,叶辞川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看得出岑辗方才只是维护之意,并不觉得受到了威胁,况且叶隐应该不喜欢这种呆子吧!
而后,叶辞川对戈绥问道:“让你帮忙打听的事如何了?”
戈绥闻声颔首,将自己收集到的消息低声告知面前的叶辞川。
“褚陵。”叶辞川默念着,心中已有计划。
他缓步走出了暗巷,再次回到了大道上,目光穿过重重人潮,定格在了北镇抚司的大门,恍然间仿佛看到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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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漫长煎熬,即使是晨辉也酷热难耐,晒得在宣德殿外等候的群臣有些晃神。
掌印太监魏顺领着司礼监其他太监在殿门外后者,瞧见吏部尚书兼内阁首辅柳浦和徐步走来,遂笑盈盈地上前两步,和气说道:“柳尚书,听闻您前几日病了,现下身体可好些了?”
“无恙,劳公公忧心!”柳浦和沉着嗓子说话,沙哑得宛若枯木展枝。
可不论潮水如何浮沉,只要他站在百官之中,便总令人安心。
谢承昶身姿挺立地伫立在群臣之间,出口谈吐有礼,温和谦逊,却难掩他眼眸中的野心。
他注意到柳尚书前来,也是恭敬地问好,颇有晚辈姿态,“首辅大人领诸位大人为父皇分忧,如此操心劳力,不妨多休息几日。”
柳浦和顿步回敬,“敬王殿下的好意,老臣心领了!为国效力乃人臣本分,不敢为一己私欲而误了国事,辜负圣上的器重。”
谢承昶凝视着柳浦和,眼神晦暗不明,听得出柳浦和这是在暗指他派杨文晖在运河修筑上的贪墨一事。可柳浦和大病未愈便急着赶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国操心,但何尝不是担忧他的太子皇兄会在父皇面前说漏嘴?
柳浦和是齐治帝伴读,后来科举入朝,任职吏部多年。
齐治帝驾崩后,太子齐明帝即位,永申十五载皆由柳浦和掌管内阁,深受明帝信任,直至如今未退,可谓是三朝元老,朝中肱骨。
谢承昶并不甘心,不论是才学还是朝中人脉,他都远胜太子皇兄,可柳浦和还是一心向着太子,不肯看他一眼,不过就是因为他乃妃子所生的庶出罢了。
但皇位从来都不是以太子之位为定局,总有一日他会将一切收入囊中,吏部也不会例外。
“太子到!”一道尖声乍响。
谢承熠着杏黄蟒袍现身,霎时引去了一众朝臣的目光。他以高位者的姿态环视着官员们,而后侧目瞟了一眼敬王,随即眉心微蹙,眼中带着几分不悦。
其实他早就到了,看到敬王与柳尚书相谈,便没有出声打扰,默默在殿侧旁听,看来敬王想要亲近吏部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们兄弟二人心有嫌隙在朝中不是什么秘辛,他的确不喜敬王总是亲顺温和,实则包藏祸心的性格,但在父皇面前、朝堂之上,两人若是针锋相对,不论驳斥了哪一方,都有失皇家颜面。
谢承熠不当众计较,但领先敬王一步,已示自己的尊位,伫立于最前列在殿外等候。
两人前后站立,在无形中将身后朝臣分割开来,大有对抗的意味。
魏顺站在殿门外侧,见势也暗暗投去了目光,眼中满是深意。
寅之交卯时,宣德殿门大开,殿内走出一名太监高呼:“上朝!”
百官们立即垂首有序地入殿,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起一句方才之事。
魏顺领司礼监率先入殿,候在龙案之右,左侧是肃穆而立的锦衣卫指挥使孔琦。
太子谢承熠与敬王谢承昶先后走入,位于殿中前列,其后便是以柳浦和为首的内阁重臣,再见朝中其他官员。
众臣跪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元€€安坐龙椅,睨视殿中的朝臣,抬手道:“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