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有融下戏回到酒店时已是晚上八点多, 套房里黑漆漆静悄悄的,主卧房门紧闭,说要给他做晚餐的人发了信息说自己眯一下后, 整整五个多小时再没一点动静。
傅有融看着整齐摆放在鞋架上的马丁靴,轻蹙了下眉, 察觉出丝不对劲来。
07跟在他身后,没进门, “我去系统空间待着, 有事情你叫我。”
“好。”傅有融弯了下眼, “今天也辛苦小七啦。”
他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一颗橙粉色的花型冻糖放到07手心, “请小七吃糖!明天收工了我们去镇上吃脆鸭糯米饭。”
“去吧。”07摘下变色眼镜,和冻糖一起收进系统空间里,清滟瑰丽的蓝瞳浮现温润笑意, “该担心了。”
“我哪有……”傅有融轻撇了下唇,嘴硬不肯承认。
只是脚步却很诚实地往主卧方向挪动。
傅有融轻手轻脚推开房门,主卧里也是黑咕隆咚一片, 这人睡觉前把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完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度。
“谢询?”他试探着轻声喊了声。
无人回应。
不对啊……谢询不是睡眠很浅吗?
犹豫了下, 傅有融还是没直接开灯, 借着从门缝透进的光亮,慢慢摸到床的位置。
毛拖鞋尖挨上床角,手腕突然被微潮高热的触感贴攥住, 傅有融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 被迫顺着拉拽劲往前栽倒, 结结实实摔在一道温热薄韧的身体上。
下巴重重磕在对方肩胛骨上,傅有融闷哼一声, 脏话飙到嘴边又堪堪止住———
他感觉到,掌心下的胸膛,在急速而剧烈地起伏着。
箍在腰上的力道紧到像是要把他凿入骨血里似的,勒得让傅有融肋骨都有些疼。像是在深海里溺沉许久之人终于抓住唯一一根浮木,极度惶惑惊惧下,生怕松了一点力道就要再度被泅渰。
失而复得之人于虚梦惊醒,确认珍宝尚还存在。
轻伶脆弱的白色水鸟尚未被折碎一身矜骨,还好好的栖在他掌心,白羽蓬软,骨骼轻盈,仍旧骄矜自由,明亮恣意。
这人抱着他,大口喘着气,呼吸声极重。傅有融一声不吭任由他抱着,被箍得腰身生疼也没哼一声。等谢询的呼吸稍稍规律一些后,才开口:“怎么了?”
傅有融打定主意,谢询这个不长嘴的要是敢说他没事,只是被噩梦吓到了而已,他马上挣开怀抱让谢询利落滚蛋。
谢询轻恩一声,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鼻尖抵着锁骨,整张脸被浸着白茶甜香的温热体息虚环着,气味幽淡甜润,一点点熨平满心惶惑焦躁。
“我梦到你自杀了。”谢询声音干沉,每一个字都说得尤为艰涩:“你开车撞破栏杆,摔下山崖……车子在崖底爆炸,搜救队赶到的时候…尸骨都找不出一块完整的。”
傅有融知道谢询梦到的是什么了。
“原著”,或者说前世。
但是谢询为什么会梦到?
bug吗?
但是小七不是说,他之前的世界还会有“配角”觉醒这种bug,但这个世界是绝对没有的吗,难道出现了小七也不知道的新bug?
傅有融思索着,正犹豫要不要现在就戳07问问,环在腰上的力道忽然松了点,湿热的呼吸气流从锁骨扫至颈侧,傅有融一下就没心思分神想什么bug,在谢询张嘴咬下前,掐住他的后颈。
“你要抱就好好抱,别乱动嘴。”
半响,谢询闷闷开口:“阿融。”
“干嘛?”傅有融趴在他身上,随意呼噜两把谢老师的头毛,把原就睡乱的头发揉得更乱,“还没缓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