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过得很快, 卢丽娟和迟远帆回去后,迟轲工作又忙了起来。
几天后,他抽空去医院看望了苏瑾棉。
当然, 不全是为了看望,主要是为了她订婚的礼服去当面沟通一下。
冷云廷自从知道他大哥的订婚宴是自己特助负责,单方面跟迟轲冷战了好几天, 听到他要去医院看苏瑾棉,下班后把人堵在办公室门口恐吓。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迟轲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看智障的怜悯。
对你知根知底的大哥是人家未婚夫,两口子把门一关,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应该早已经说完了。
“知道。”迟轲懒得争辩。
“那就好。”冷云廷顶着俩黑眼圈,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卡地亚的包装盒, “我等会儿要赶飞机,来不及过去,这个,你帮我捎给她。”
迟轲意外地接过来。
最近老爷子给冷云廷安排了不少工作, 这个舒服惯了的少爷第一次忙得焦头烂额,没空再去管那些情情爱爱,都没来及去哄许乐眠。
那天晚上项链没找到, 许乐眠回去后便不再搭理他,两人僵持至今。
迟轲知道冷云廷这几天都在看首饰, 以为他要去哄许乐眠,还跟纪谦感慨了一下这人终于知道追人要亲力亲为了,没想到这原来是给苏瑾棉的慰问礼物。
离谱, 但事发在冷云廷身上就显得很合理。
“别说是我送的。”冷云廷一副情圣的模样, “当然,也不能说是你送的。”
迟轲:“。”
那我捡的?
……
“这谁送的?”苏瑾棉躺病床上,瞧着比上次见面瘦了点儿, 但精神气还不错,面色红润,“别说是你捡的啊。”
迟轲摊手:“反正不是我买的。”
苏瑾棉“啊”了声,没再多问,把礼盒放在床头柜上,看都没看一眼,不耐烦道:“麻烦死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这点好,点到即止还能心知肚明。
迟轲说:“我可以直接帮你还回去。”
“没事,不用麻烦你,我可不想欠你个人情。”苏瑾棉知道这人心眼儿多得像莲藕,生怕欠债,“我直接给他哥,让他哥看着办。”
提到冷柏尧,迟轲想起昨天在纪谦办公室喝闷酒的冷柏尧,好奇道:“你们这两天吵架了?”
“吵什么啊,是他单方面无理取闹。”苏瑾棉躺进枕头里闭目养神,“他就是个大神金。”
“怎么说?”迟轲搬了把椅子坐下。
冷柏尧喝酒不喜欢说话,昨天醉得腿都站不直了,愣是不说为什么买醉。
迟轲好奇心不强,没什么反应,倒是给吃不到瓜的纪谦急得团团转。
“你什么时候对这些八卦好奇起来了?”苏瑾棉“嗬嗬”地坏笑,“哦~帮别人打听的呀?”
迟轲没正面回答:“喝水吗?”
“温水一杯,要冷热各半恰到好处有点烫但不会烫伤的温。”苏瑾棉说完自己都乐了,像极了要求五彩斑斓黑的邪恶甲方,“谢谢迟总。”
迟轲也没吐槽,凭感觉接好水,倒了一些在手背上试温,确定没问题后递给病人:“冷总因为什么无理取闹?”
苏瑾棉看着他操作了全程,还没来及感动于对方的细心就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好吧,这杯恰到好处的热水没有绅士对病人的人文关怀,只有昏君对祸国妖妃的偏心眼子。
她识趣儿地见好就收,咕咚喝了半杯,缓缓道:“冷柏尧是真有病,他要把我的阑尾空运去爱尔兰下葬,说是跟他合葬在一起,能省下一块地的钱。”
迟轲:“。”
迟轲居然半点不意外:“那他成功了吗?”
“怎么可能成功?我不可能同意的好吗,这太荒谬了。”苏瑾棉蹙眉,“怎么想的?居然把阑尾葬在爱尔兰?”
迟轲:“我也不理……”
苏瑾棉说:“我的阑尾就算死掉了也是我的一部分,才不会让它跟我永远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而且凭什么我的阑尾要跟他的一起下葬?就为了省钱?笑死,我绝对不会接受的,我的阑尾完全值得长眠在三室一厅的大house里。”
迟轲舌尖抵了一下上颚,咽回未尽之言。
……他身边是没有一个正常人了吗?
苏瑾棉:“迟总,你说是不是?我拒绝他有错吗?”
“确实是他无理取闹。”迟轲不想再继续这个非人类的话题,把礼服的初版上色设计稿打开,“先看看这个吧,那边今天就要开始动工制作。”
苏瑾棉注意力被设计稿吸走,暂时放下了因阑尾燃起的怒火,拿起pencil认真地在平板上写写画画。
苏瑾棉很懂艺术,不是稍有涉猎,而是精通。
她参与过朋友的市场品牌服装设计,资助过有艺术天赋但没资源的学生,在大学乐团里混过一段时间领唱,舞蹈也得到过首席舞蹈老师的认可……
才艺之多让人难以想象,只惊鸿一瞥的话,的确很容易成为别人心中的“白月光”。
看到迟轲低头玩手机,苏瑾棉调笑道:“你怎么不好奇我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学这些?”
时间这种东西,挤一挤总会有的。
作为修双学位拿高绩点的同时还在创业和自学语言并且培养了射击高尔夫保龄球调酒制香等技能的卷王,迟轲对已知答案毫无探究欲。
路是自己选的,大家冷暖自知,就算问了知道了又怎样?
苏瑾棉不需要别人的怜惜和惊奇。
“问了也学不来,我知道苏总很厉害就够了。”迟轲礼貌地笑了下,“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对了,下次需要就医可以选择我们医院,肥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