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罗拉认为对方是个极度危险的家伙。
与皮肤紧贴的面具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黑漆漆装束,深黑的双眼,冰凉的声线……都给她一种非人的异类感。
但芙罗拉可不是一般人, 来之前早就杀过好几轮了,袖口还在滴血呢, 现在当然不会怕。
“夜安。”她主动走过去,微笑道:“阁下, 想必就是冕下口中的挚友吧,我稍微了解了一点关于你们的事, 今夜的相助多谢了。”
火舌如玫瑰瓣片卷翘,灼灼的绽放着。
幽暗的夜色之下, 这个明亮的聚光点吸引了不少飞蛾扑入火中。
芙罗拉与对方并肩而立,雪白的面颊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 她痴迷地望向火中, “真美啊,不是吗?那些肮脏的家伙都会在火焰中得到净化,虽然无法抵消他们生前的罪孽就是啦。”
“好可惜。”她嘴角微勾,“因为当时联邦异能者组织追我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不能给冕下增添额外的麻烦, 感谢你让此刻见到了那么美的场景。”
“我知道你,驭风使。”
那是里世界给芙罗拉起的代号。
“或许,我更喜欢别人给我的另一个称号, 秘银之刃,请?”芙罗拉歪了下头,施了一礼,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鸦。”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他的吐字很冷淡。
“我会铭记在心的。”芙罗拉带着无形的客气面具微笑道。
两个人互报了一番假名, 有了了十几分钟的塑料关系。
“………”
“你还没回答我,他还好吗?”鸦羽似的碎发轻轻擦过,双眼沉淀细碎的光。
林诺是个称职的好演员,一入戏就不可自拔。那个神打了一声招呼后就从他的脑海中褪去了,但即使有他的旁观,林诺相信自己也能自觉屏蔽不必要的信息,他对他的每一份职业都是负责的。
现在,他不是谁,就是密教圣子隐秘不发的好友。
“冕下近来一切都好。”芙罗拉答道。
她在心里忍不住腹诽,果然可能是真心朋友吗?看起来沉默寡言的人第一时间就是问冕下的情况,她偷偷给对方加了一分。
“我不信任你们。”鸦说。
这句不客气的对话一出,让芙罗拉微眯起了眼眸。她听见鸦说:“密教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什么好东西。”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问呢?”芙罗拉“哼”了一声,还算克制,但接下来却仍怀有恶意道:“既然阁下您相信我们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你认为和我们在一起的冕下也——”
话音刚落,她甚至还没有说完,脚下的泥土多了一个浅浅的坑。
芙罗拉警惕地退后了一步,手中已经出现了小小的风漩。
“不要把他和你们混为一谈。”好在对方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用细长苍白的手指抚摸了下领口的褶皱,“他和你们自始至终都不一样,你要是真尊敬他,就不要把任何不好的词汇和他联系起来。”
这一刻,芙罗拉毫不怀疑从他眼中看到了憎恶和杀意,这该是他们谈话以来情绪波动最大的画面吧。不,但凡是和冕下有关的话题,他都表现出了在意。
惹他生气会怎么样?
会把我扒皮拆骨吗?
被这样可怕的人针对,芙罗拉的叛逆因子蠢蠢欲动,她低低笑了,“放心啦,我对他的忠心绝对无可挑剔,不过,阁下你的就有待考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