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热气扑面而来,四五十平米的空间,迎面是吧台,右手那一半是两圈砖石垒出来的台座,中间摆着一个火炉,炉火红红旺旺的,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层暖色。当然,也可能是酒气上头,个个都喝得兴致高昂。
谢明宇擦擦鼻头,吧台前头站着的人回头看,一个俄罗斯男人笑着跟他招手,两个看不出国籍的女人,还有一个少年样子的招待,喊着欢迎。
他们错开身,吧台后面的老板就露了面,只露了一面,还没等谢明宇看清楚,人出溜就不见了。
谢明宇大步冲到吧台跟前,男男女女端着酒躲一边,小招待伸手拽他,没拽住,干脆扑他后腰上抱住。小酒吧里人都站起来,酒鬼不怕事,都笑着看热闹。
谢明宇挂在吧台上,上身扑进去,两只手揪住缩在地下的人,扯着他肩上衣服往起拉。小招待也在后面死命拽他,两个人合力,到底把老板拽起来。
杯子哗哗的碎,人声哇哇的吵,小招待喊着:“你放手啊!”
然后就觉得安静,闯进来的怪人不吭声,老板也不吭声,有那么一个瞬间,一切都凝固了一样。
隔着个吧台,手里还提着他的衣服,毛衣扯得围在脖子上,这样一个伸展的姿势,腰腹于是裸露出来,线条很熟悉。
谢明宇想放开,然后就看到他的脸。
疗养院的小护士说过,他用大衣领子挡着脸,这么显着的特征,不能不挡着。从右边眼角到骸下,长长的一道疤,疤印已经消褪很多,跟肤色差不多,略微扭曲的盘在脸上,笑起来就扭得更明显。
罗永强的笑容一直都有点讨嫌,无赖,骨子里看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