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星快沈边野一步, 猛然打开门,脸色阴郁的站在沈边野面前。
他的视线在沈边野空空如也的手上扫过,气得咬牙:“给我送衣服?衣服呢?”
沈边野看着眼前湿漉漉的人, 被水打得湿透的黑色短袖裹在身上,堆叠出不规则的折皱,衣服贴身, 将整个身形赤|裸的勾勒出来。
看不到一点肉色,却勾人得要命, 甚至....可以说涩情得要命。
黑色的发丝湿漉漉的黏在白嫩的脸上,白的更白,黑的又带出几分引诱,乌黑的眸子噙着火,愤怒又有鲜活的漂亮。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觉得谢远星还...挺好看的。
谢远星看着沈边野就这么盯着自己傻站着也不说话,怒向心头起,胆从天边来, 也不管会不会惹沈边野生气了, 他现在气得快炸了。
冷笑一声, 猛然转身取下花洒对着沈边野就打开了喷头。
水柱瞬间倾落,将身材高大的男人浇了个湿透, 谢远星压着火气, 一字一顿:“沈边野,清醒点了吗。”
没有。
沈边野心底浮现出回答。
他舔了舔发痒的犬齿, 心底的燥热不降反增, 虽然这样想有些轻挑, 但他总觉得拿着花洒对着他喷的谢远星...
很带感。
甚至忍不住去想,把这样的谢远星压在床上,会换来谢远星怎样的反抗。
一想到谢远星会反抗, 他的兴奋躁动又上了一个台阶,信息素短短几秒充斥了整个浴室。
谢远星得不到回答,却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带着余烬的信息素味道,他不受控的张开了嘴,拼命咳嗽起来。
一连串的咳嗽根本止不住,谢远星呛得眼泪潸然落下,看上去眼眶红得可怜,声音都带着哽咽:“沈边野,收一收....呜,咳咳,收一收。”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伸手去推沈边野,“让我出去,我要没法呼吸了。”
他们并不兼容,如果是一个Omega在这里,只会被这股信息素引诱得腿软,但谢远星是beta,是一个莫名其妙能闻到沈边野信息素的可怜beta。
在这股像是烈火席卷的信息素里,他就像个可怜无助,被困在大火中难以逃脱的人。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眼眶哭得通红。
推不开堵着门的沈边野,谢远星急了,急得用尽全力的用身体去撞。
沈边野闷哼一声,顾不得腹部的疼痛,伸手将人接了个满怀。
两具同湿淋淋的身体贴在一起,薄薄的衣服都被水打湿,潮湿冰冷而又滚烫。
沈边野的手揽住谢远星的腰,宽大的手下意识隐秘的滑动,喉结咽了咽,垂眸盯着落在他怀里惊慌的人。
“谢远星。”他叫道,声音晦涩低哑。
谢远星身体因为这一声抖了抖,像被雨打湿翅膀无法飞走逃脱的鸟雀,无助的想将那种迟滞感甩掉。
他艰难的在沈边野怀里偏过头,不去想因为偏头而微微转身时蹭到的滚烫是什么,抖着声音,颤声颤声道;“你咬一下,咬一下。”
“咬一下冷静点去注射抑制剂好吗?”
他第一次这样堪称哄着沈边野说话,却没发现自己怎么也压不住声音里的惊惶。
沈边野没说抑制剂对他的作用很微弱,只顺着谢远星的话低头,埋在那片白皙的后颈蹭了蹭。
尖牙刺破皮肤,血混着铁锈味流入口腔,让沈边野冷静了点。
他舔吻着谢远星后颈上的伤口,吮掉渗出来的血珠,埋在谢远星的肩窝,低声道:“被吓到了?”
“去帮我把抑制剂拿来好吗,多拿几支,还有项圈。”
沈边野把人松开,看着谢远星飞快逃开的背影,无意识的舔了舔唇。
谢远星把抑制剂和项圈递给沈边野就想走,后者却没接,反而圈住了他的手腕,“我给你带。”
黑色的项圈是用来隔绝Alpha和Omega信息素味道的,在一些场合不想闻到任何Alpha,Omega信息素的话,就可以带这个。
谢远星作为beta,从没想过这个东西会戴在他身上。
沈边野将黑色的颈圈环上谢远星脖颈,扣紧的那一刻,咔哒的轻响像是响在心底。
他俯下身,隔着颈圈吻了吻他咬过的地方,近乎梦呓的开口:“是我的Omega吗宝宝。”
谢远星没听见,他现在只想走,在沈边野松手时,跑出了几分慌乱的意味。
沈边野这一次没拦,垂眸看着被扔下的一堆抑制剂,弯腰捡了一支。
他的状态不太对,虽然没有大用,但总比没有好。
三支空掉的抑制剂被随意的扔进垃圾桶,沈边野花洒重新挂起,又把开关朝向换了个方向,打开了喷头。
卫生间里的热气快速的褪去,又慢慢多了一丝凉意。
冷水哗哗作响,水珠从发丝滴落,划过宽阔的肩膀,块垒分明的腹肌,又流向更隐秘的地方。
那滴水珠被一只手截住,混合着其他的水液,发出咕叽咕叽的洗澡声音。
沈边野空着的另一只手将遮住眼帘的头发往后捋了捋,露出锐利的眉眼和晦涩深黑的眸子。
他尽力不去想谢远星,大脑却像是作对一般,不断的将带着黑色颈圈,脸白嫩到清透的人翻出来。
啧。
烦。
他试图和大脑商量,想也行,想想谢远星讨厌的地方。
讨厌的情绪上来,大概脑子就会换个人想象了。
谢远星骂他的一幕幕又开始闪过,粘腻的液体出现又被水流冲走的瞬间,沈边野脑子里响起的是那声滚。
沈边野:......
莫名其妙的,他想起了网上流行的一个梗。
来了吗,如来。
厌恶了吗,如厌。
他也不想的,他又不喜欢谢远星,但这个信息素紊乱像是认准了,固执的觉得谢远星就是他的Omega。
一个beta,在他的信息素下只会逃,偏偏信息素还要巴巴的缠上去。
真没出息。
沈边野心里无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什么。
他关了花洒走出去,就看到谢远星坐在床上,小脸阴郁的盯着他。
“我们谈谈。”阴郁蘑菇老不高兴的开口。
沈边野有点想笑,忍住了,应了声:“谈什么?”
谢远星:“你今天发什么疯?”
沈边野朝着他招手,“你先下来把头发吹了。”
顿了顿,补充道:“身体本来就差,感冒了瘦下去,我给你养身体的钱打水漂了算谁的?”
“还是你还想从我这里赖走十万?”
谢远星今天又惊又气,闻言也不掩饰了,直接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从床上蹭下来了。
沈边野有时候觉得谢远星脾气其实挺大的,但是这种敢撒气的劲就只对着他,对其他任何人都不这样,很能忍,忍得像埋在土里的蘑菇。
谢远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了吹风机,犹豫了下,没吹。
准备和沈边野说完了再吹头发。
还没开口等他开口,沈边野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先道:“你先吹,吹完再说。”
“不然免谈。”
谢远星一肚子话又咽了下去,沈边野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烦的人。
想泄愤的用力插吹风插头,又转念想到弄坏了还要买新的,顿时被自己穷得更生气了,火冒三丈的把插头轻柔的插了上去。
大火小冒。
把头发吹到半干就放到了旁边,拎着椅子转个方向对着沈边野坐下,颇有谈判的架势,“你今天怎么了?”
“以前不也是易感期吗,为什么这段时间下来,你情况反而更严重了。”
“如果我对你的治疗没有效果的话,你可以考虑终止我们的合同。”
谢远星能拿五百万拿得心安理得,是因为医生口中他也许能对沈边野的病情有帮助,他把自己身份看得挺好,就是一颗药,人形药丸。
但是如果试了一段时间,反而让沈边野更严重了,他也不会赖着。
说着,停了下,眼神警惕的看向沈边野:“但你这段时间咬我的费用得给我。”
沈边野听到那句中止合同原本还挺不爽的,听到这句又有点被气笑了。
倒是忍不住,问了他一直好奇的问题,“我给你转了六十万吧,这段时间内好像也没看到你花,你又不用,你拿着钱干什么?”
谢远星:“你管我。”
沈边野磨了磨牙,啧了声:“谢远星,拿喷头浇我给你胆子浇大了?装都不装了?”
谢远星抿了抿唇,气焰下去了点,“....反正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