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景云几乎要将时鹤书吞吃入腹, 而时鹤书被迫承受着这一切,像是暴雨倾盆下无助的落花。
一双薄唇被撕咬到肿胀,时鹤书甚至怀疑景云是属狗的。除了没有将他咬出血外, 堪称粗暴至极。
舌尖隐隐约约的发麻,双唇变做了红艳的浆果,让人更有一亲芳泽的欲望。
但纵使飞红的眼尾依旧带着媚色, 随着这个吻结束,时鹤书的神情便再度恢复了冷淡。
他抬手挡住又要吻下来的景云,轻抿了抿唇, 随后抬眼看向身上故作无害的人。
“咬的开心吗。”
听到这个问题, 景云眨了眨眼。他敛起方才的凶恶,露出一个乖觉纯善的笑:“亲的很开心。”
“……呵。”
时鹤书掐住了景云的脸。
掌心抵着薄唇, 细眉轻轻扬起, 时鹤书的声音很低:“将军,你把自己当狗了吗。”
听到这话,景云非但未恼, 还愉悦地弯起眼睛:“属下本就是九千岁的狗啊。”
他是时鹤书驯化的狗, 是只属于时鹤书的恶犬,是要替时鹤书咬死一切敌人的存在。
他的脖子上套着缰绳,而缰绳的另一端,则被他的九千岁攥在手中。
这番话有些癫狂,听的时鹤书又扬了扬眉。
他松开掐着景云的手, 低笑了一声,拉住了景云的手臂。
“那你可真是一只恶犬。”
想要借力,却被景云拉到腿上坐着的时鹤书抬首, 注视着景云:“将军。”
他本来就是恶犬。
不是恶犬,怎么能更好的保护九千岁。
这样想着, 景云毫不避讳地垂首,将头埋在时鹤书的颈窝。
浓郁的药香混杂着凛冽冰雪的寒意与淡淡的草木香涌入鼻尖,景云汲取着怀中人的气息,闷声道:“九千岁许属下亲吻九千岁……”
他依旧攥着时鹤书的腕,暖意自他身上源源不断的蔓延到时鹤书的身体。
感受着体内的不适彻底消退,时鹤书轻轻应了一声。
落在腕上的手微微收紧,景云抬眼,看向时鹤书。
“所以,九千岁是应予属下了吗。”
在说这话时,景云的声音很轻,轻到一阵风都能吹散。
却一字不差的传入了时鹤书的耳中。
眼睫轻颤了颤,时鹤书微微俯首,靠近景云:“将军觉得呢。”
手臂在不知不觉间圈上纤细的腰肢,景云默了半晌,低声道:“属下怎么觉得不重要,九千岁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时鹤书似乎被他的话取悦到,轻笑了笑。
“本督的想法……”
尾音微微拉长,时鹤书看着景云渐渐目露希冀。
他似笑非笑地抬手,圈住了景云的脖颈。
“看将军的表现,如何?”
……
“……你在笑什么。”
注视着吃饭时第二十一次傻笑的景云,李宿缓缓放下筷子。
除去偶尔在兵医营的铁汉柔情,身为士兵们票选的几位年轻将领中最恐怖的存在,景云一向是不苟言笑的。
但景云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因为听到这个问题,他也只是敛了笑容,平静道:“遇到了一件好事。”
李宿微微颔首,而陆听安闻言掀起眼皮,也多看了景云一眼。
不过陆听安一向分寸明晰。他对景云并不好奇,因此也没有追问是什么好事。
李宿倒是在景云离去后思索了一番:“莫不是近日对战邬弥术,我们占了上风?”
邬弥术,北俾四王子,大宁最头痛的敌军将领。
他熟背汉人兵法,熟知汉人历史,深知该如何以汉人法去打汉人兵。
大宁到现在都未剑指北俾王庭,邬弥术功不可没。
听到这话的陆听安看向李宿,轻轻扬眉:“你觉得他会因为这些事而高兴?”
李宿想了想,默默摇头。
景云的愉悦阈值很高。
至少在今日前,李宿从未看到他对医师外的任何人笑。
对景云而言,与邬弥术的对战占上风绝对算是一件好事。但绝不是能让他傻笑、甚至笑的好事。
李宿蹭了蹭鼻尖:“那会是因为什么?”
回忆了一下景云方才的笑,陆听安莫名其妙想起了一个去岁在他手下,因讨到妻子而嘿嘿直乐的军汉。
于是陆听安随口道:“谁知道呢,或许是讨到夫人了?”
李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