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国贼 蔺南星,骂道:“徐威个狗娘养的……

景致宴面对蔺南星不善的迫近行为并未怪罪。

他摆摆手, 挥退苗承的从护,在蔺南星杀人般的的眼神中,继续有条不紊地道:“此事我也已查得一清二楚, 没有一丝冤情诬枉徐威的可能。”

“去年的二月上旬,苏州的官府拦到一艘从扬州发出的商船,船上运输了不少盐粮和家用农用的铁器, 事后徐威派人出面收回了那艘船只。”

“盐铁向来是国之根本, 百姓买进卖出的量都是有定数的,那船却并非皇商也非官府所有, 倒像是哪个富户的私船,苏州知州觉得事有蹊跷, 就上告知府, 吴知府不愿深入探查这事,最后是我去查的。”

景致宴又拿出一本极薄的册子,道:“我的人暗中跟着那些船, 调查了足有半年, 这才查出这狗奴婢竟吃里扒外,将我大虞的盐铁偷梁换柱贱卖给倭人。”

他说起这些,脸上温润的神色已消散殆尽,与景裕相似又比之成熟狭长上几分的眼里含着锐利的冷意, 显然是被徐威的所作所为触及到了底线,让他只是谈起都愤怒难当。

蔺南星一言不发地接过册子,一页页仔细翻看,半点信息都不敢错漏。

书页里的内容不算太多,早期的情报多有缺漏,应当是还在摸索徐威底细的阶段。

到了近半年时,关于徐威一党的所作所为已桩桩件件写得十分清楚:如徐威是在何年何月, 用何手段买进的盐铁,又如何派遣亲信把物资伪装成下等布匹和瓷器资贱卖给东倭……等等无可饶恕之罪和双方的接头日期全都在书册中记录的一清二楚。

信息虽是详实,但仅凭景致宴或是蔺南星的一面之词,并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景致宴自然也知道这些,他出言解释道:“我怕打草惊蛇,让徐威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混事,扰得扬州百姓和大虞国土不宁,因此没有动过徐威的人和物资,确切的罪证和凭据还需要蔺公公跟随本王亲自去取,务必一击即中。”

他怕蔺南星还要推三阻四,又道:“圣上对我有疑虑和忌惮,因此我投鼠忌器,忍了徐威足有半年。他鱼肉扬州百姓,胡乱税收,用百姓的血汗钱和贪赃枉法的钱来买盐铁军资,全都送给了倭人,东倭用我们的钱打造武器,兼并国土壮大自身,这些钱若是都进了国库,兵强马壮的就是我大虞。”

景致宴道:“蔺公曾经随军出征,经历过粮草不济,军备不足的情况,你当比我更痛恨徐威的所作所为。”他铿镪顿挫,金声振玉道,“此事不容再拖!”

蔺南星随军两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流血流汗,结交了生死相托的友人,也遭遇过刻骨铭心的背叛。

因此光是听到通倭二字,他已心中发恨,更遑论徐威还把军资往异国输送。

敌人壮大一分,就有不知多少的大虞兵士要因此马革裹尸。

东倭和大虞周边的邻国近来情势并不明朗,若是真因徐威通敌卖国而招致战火,届时覆巢之下无完卵,估计连竹里村也将不复如今的安居乐道。

徐威必然要立即拿办,刻不容缓!

蔺南星知道事情的轻重,但安生日子被打乱,依然让他怫然不悦,他把书“啪”地一声砸在桌上,骂道:“东厂的那些锦衣卫全是废物,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也不敢经手。”

景致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沉声道:“徐威作为宣帝派来的三朝老臣、代表朝廷的镇守太监,做出通敌卖国的丑事,这是赤.裸裸地在打天家脸面……正是因为兹事体大,反倒无人敢说,谁也不敢赌,圣上是否会为了保全皇室颜面,而将知情的锦衣卫全部灭口。”

他轻掸衣袖,不喜不怒地道:“相比之下,查不出案情,不过是办事不力,被大惩小戒罢了,除了蔺大伴,当今大虞哪怕是东厂厂公亲自暗访,得知此事,也得掂量掂量到底该和圣上说几分真话。”

蔺南星烦不胜烦,难怪景致宴和苗承非得要苗善河把他给弄过来,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宴席。

蔺南星道:“我收拾收拾,过几日就去扬州。”

景致宴道:“嗯,本王同你一起去,对了……”他翻开徐威通倭记录的册子,翻到最后一页,放在蔺南星眼底,不急不缓地道,“今日夜里就有一艘盐铁要从扬州沿岸出发,运往东倭,蔺公可要夜里就前去密访?”

蔺南星瞥了眼纸上的内容,赫然写着今日船上运了铁锅百只,农具近千把。

倭人若是得到这些铁器,至少能制造几百把兵器或是甲胄。

大虞的兵士如今都尚有甲胄不足的情况,蔺南星监军的那会儿,战到最困难的时候,虞军的披甲率甚至不足一半。

他们大虞的东西,竟要平白便宜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