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口, 文仕棠从车上下来，大门左侧的石狮子旁，一个黑影静静地立在那里, 见他出现，上前一步，摘掉帽子, 露出一张虽然人过中年，即便坐过牢, 却依然儒雅的脸来, 竟然是柯润。

文仕棠见到他并不意外，而是点点头：“听说你假释出来了, 恭喜。”

柯润道：“文董，您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文仕棠指了指门：“上去说。”

他将柯润带到房间内, 还不忘倒了杯热茶, 柯润拿起浅浅啜了一口，直接道：“我今天来，是想看看文董之前所说的，唐老先生的尸检报告。”

文仕棠捧着茶，眉眼被氤氲的茶气熏得很柔和的样子：“拿到这份报告可花了我不少的力气，难道你开口要了, 我就要给？我给了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毕竟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对吧？”

柯润转向他, 看了一会儿：“如果我猜得没错，文董现在的身体, 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 一旦我确认自己真的没救, 第一个就让唐继唯给我陪葬。”

“而现在，我只要你的诚意。”

他从白汽中抬眼看柯润，浅浅笑了：“毕竟如果我猜的没有错，你当初看到的尸检报告和我手头的根本不是一份。”

房间里沉默良久，柯润道：“我可以给你一条他向国内走私药品的的线路，装船点和卸货码头，你大可拿捏着这件事作为把柄，一旦被他知道，我就会失去他所有的信任，这样你放心了？”

文仕棠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等到你的消息被印证之后再说吧。”

“文董。”

柯润终于有些急了，却只换来文仕棠向他瞥了一眼：“坐下，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嗅着茶气，慢慢地说：“持续地偏头痛，偶尔会出现意识模糊，以及情绪不受控制的情况，你的资助人唐老先生去世之前有没有出现过这些反应？虽然当年唐继唯当然没有成功研制出如今的Ｐ１ＨＫ１７，但恰恰因为是不成功的试验品，很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可控的反应，这些你难道没有怀疑过？”

柯润嘴巴动了动，半晌终于道：“好。给我一个星期时间，我会证明我提供的路线是真的。”

文仕棠点点头，示意自己要休息了，就在柯润要离开时，听他道：“其实你也很不赞同他做的一些事情对不对？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一直为他做事呢？”

他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因为柯润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文仕棠正在办公室看文件，陈艾卿走了进来，低声道：“文董，铭尚那边派人过来了。”

文仕棠皱眉，罕见地把嫌恶的表情摆在了脸上：“他们来做什么？是韩至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