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马路上飞驰而过, 驾驶位上的施存简面容冷肃,侧脸线条紧绷,方向盘上的手青筋突出, 显然在强行忍耐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开口,声音冷如寒冰:“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找我, 而去找一个外人?”
说着便带了三分怒意:“你到底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严珑平日里生动的眉眼不见了笑意,言辞尖利:“外人?文董至少是我老板, 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的谁?”
施存简怒极反笑:“看来是这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好,你生我的气, 你可以不承认我。”
“不谈这个,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 不用去医院, 请你把我送到家,我明天还要去上班。”
施存简淡淡瞥他一眼:“你真以为文仕棠能护得住你?你觉得他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
严珑不答,他沉声道:“听话。”
严珑猛地扭头:“我说了我要回家!”
见施存简不动作,他直接去拉车门,然而车门早就被上了锁,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严珑随手抄起车载香水的瓶子就向他砸了过去,施存简不闪不避,任由玻璃瓶砸在额角, 一道细细的血流蜿蜒而下,严珑没想到他不躲, 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施存简咬牙道:“你闹够了?”
严珑转过头去目视前方, 重复道:“我要回家。”
“好。”施存简终于妥协,长吐出一口气,调转车头,“回家。”
严珑租的房子在一个很普通的住宅区,别说物业,甚至连能算作正式大门的建筑都没有,只有一排排的楼房,零星亮着灯光。
他下了车,手插口袋向楼道里走,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和身后来自另一个人的脚步交叠在一起,
到了四楼,他掏出钥匙开门,然后快速跑进屋里关上门,一分钟后,锁芯转动的“咔啦”声再次响起,门被从外打开,施存简的脸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严珑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惊声尖叫,慢慢转为嚎啕大哭:“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我的家已经被你毁了,你还想要干什么?”
他的哭声回荡在空荡的房子里,显得伶仃而凄楚:“要不是你要吞并我爸妈的公司,他们也不会为了借钱周转而出车祸,你还要派人看着我,监视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那时候那么喜欢你你为什要这样?”
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滴落在地板上,施存简喉咙动了动,上前一步矮下身抱住他,轻轻抚着他的背,喉口哽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严珑的哭声终于低了下去,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施存简将他抱起放在沙发上,然后去热了一杯牛奶,坐在严珑身边,将杯子递到他嘴边:“把这个喝了,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