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次相见,比起七年前,你有了弱点,有了软肋,变得如此愚蠢,不堪一击。

非典型离婚案例 王琅之 13109 字 1个月前

陆昀章在办公室住了两天, 得知了情况的邵骏颠颠地跑过来,也不管好友如何黑着一张脸,自顾幸灾乐祸:“怎么了这是, 又吵架了?还被嫂子扫地出门了?”

“吵架?”陆昀章烦躁地把文件一扔“我看他是要跟我婚变了!”

“这么严重?”邵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陆昀章刚结婚的时候他们这群损友私下里下注,赌文家那位肯定一个月都受不了就要和他离婚, 结果半年了都没传出俩人闹掰的消息,不由都佩服起文二公子真是忍常人所不能忍, 这么多年过下来, 反而没人觉得他们会分开了。

这时便难得正色了起来:“我说你差不多得了,谁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 准是你又惹了人家,哥们儿劝你一句啊, 要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你认认真真道个歉,把话说开了就完了,多大的事儿不能好好沟通非要闹成这样。”

“你知道个屁!还道歉!”陆昀章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看邵骏是越看越多余,随手一支笔砸了过去“赶紧给我滚!”

“不是你自己料理不好家里事,拿我撒什么火啊!”邵骏见这人是动了真气, 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一边跑还一边嚷:“离了婚再结就是二婚你这个年纪哥们儿劝你考虑好!”

“砰!”,一本杂志被砸在及时关上的办公室门上, 陆昀章怒吼:“离婚怎么了?我没他还活不了了?”

邵骏走后,陆昀章烦躁地翻看微信, 某个聊天框始终没有消息进来, 他说让文仕棠好好考虑三天, 这人就真敢把自己晾在这儿。

其实冷静下来之后他也有些后悔,那天确实有些过激,他不是个爱发火的人,挂着一幅不着调的样子才是常态,可不知怎么在看到协议书的那一刻突然就昏了头,说话没个轻重,还差点伤了文仕棠,那人那么小心眼儿,又爱端着,自己不低头,怕是死都等不到他低这个头,两天都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这么想着又有些恼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又那么的让人牵肠挂肚。

算了,陆昀章打开聊天界面,按下语音键,清了清嗓子:“那个,你消气……咳。”

手指滑到删除,换成文字输入。

在哪?

想好了吗?

然后眼睁睁看着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不会吧,是自己那天太凶,真把人气着了?

还是这个人,铁了心要离婚,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陆昀章把手机一扔,向后瘫在椅子上,闭眼长出了一口气,他们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与此同时,文仕棠点开屏幕上闪烁的聊天框,手指在那两行文字上摩挲,最终按灭了手机,他把目光转向一旁,却只能看到车厢内饰,车窗上贴的双向膜阻止了他的视线,前排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两天前,陆昀章走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低沉,带着久违的熟悉和阔别的时间席卷而来:“仕棠,猜得出我是谁么?”

空气瞬间凝固,心脏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被另外一种情绪取代,文仕棠手指缓缓发力捏紧了手机。

“唐继唯。”

对面的人立时笑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声音,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他也跟着笑:“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背后对晟璟做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我当然时时刻刻都不敢忘。”

“不过是些正常的商业行为而已,想来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窃取专利,指使陈追拉拢陆昀章联手害他,如果这些也能算是正常的商业行为的话,那大概没什么行为是不正常的。

文仕棠无心和他周旋,索性直言:“突然联系我,是想说什么?”

唐继唯语带叹息:“一别多年,你果然是越来越不解风情了。”

“好吧,好吧。”他似乎很遗憾没能好好叙旧似的“我只是想要问你,还记得P1HK17吗?”

纵然这个字眼已经多年未曾听过,可一从唐继唯口中说出,许多画面纷纷涌入脑海,引得文仕棠骤然色变。

“你想做什么?”

“你是我的学弟,我当然是想让你来一起见证我的最新研究成果,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赏脸见一面?”

文仕棠沉默一会儿,冷声道:“时间,地点。”

“你答应了?”唐继唯颇为意外,接着道:“不急,到时候我会派人来接你,只要你敢来的话。”

文仕棠笑了一下:“我有什么不敢,唐继唯,你忘了这是在哪里?我难道会怕你在这里对我动手不成?”

“是是,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那人悠悠道:“既然如此,那就恭候你大驾了。”

挂断电话之后,文仕棠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面色凝重,心中风云翻涌。

陆昀章用手段揭露了陈追行贿,虽然因为他跑得及时免于牢狱之灾,但也等于斩断唐继唯一条臂膀,他早就猜到唐继唯会有所动作,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找到了自己。

这个人要求见面,自然不会是叙旧那么简单,何况还提及了P1HK17,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这个人还没有放弃,他不知道唐继唯是否真的成功培养了这个东西,所以就算明白着是陷阱,他也非去不可,何况他要做什么,难道自己就会坐以待毙?想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一丝狠意,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也该做个了结了。

文仕棠给陈艾卿去了个电话做了些安排,接下来的两天,陆昀章没有回家,他也没有,约定的时间到了,一辆黑色宾利低调地停在他们公司门前,陈艾卿为文仕棠打开车门,正要跟着坐进去,却被司机阻拦,那人道:“唐先生的原话,既然是故人相见,就不要出现闲杂人等了。”

陈艾卿横他一眼:“算起来我和唐总也是旧相识,应该不算闲杂人等。”

说着就要越过他,却被司机按住了手:“请陈秘书不要为难我。”

“到底是谁为难谁?”陈艾卿面上有了愠色“我连你们要带他去哪里都不知道,就要放他一个人跟你们走?谁知道唐继唯打的什么算盘?”

“艾卿,”文仕棠探出一只手来拍拍他的胳膊“没关系,你先回去吧。”

陈艾卿皱起眉,却被递了一个示意安心的眼神:按我说的做。

“多谢文董体谅我们的工作。”司机说着关上了门。

陈艾卿目送他上了车,不知为何有些不详的预感,这样的预感几乎让他想要立刻把车拦下,却硬生生按捺住了自己。

文仕棠的决定不容置疑,不会更改,一直如此。

文仕棠上车之后,感觉到车子似乎一直在兜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方才停下,下车之前,司机为他提供了一个眼罩,他戴好之后,感觉自己被领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内,这个地方的走廊设计得极为曲折幽暗,戴上眼罩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光亮,耳边只有脚步声交叠着一下下回荡,走了一会儿,他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内,领路的人转身出去,门被从外锁上,他摘下眼罩,有些不适应的眯起了眼睛。

等到终于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强光,文仕棠方才睁开眼,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布置极为奇怪,四周包括大门都是银色的金属制成,密闭而空旷,除了正中一个线条冰冷利落的同样金属制成的长桌和两把椅子之外之外没有任何装饰或者家具,在正对着他的那面墙上的中间有一个凹槽,外面用玻璃镶嵌好,里面做了恒温恒湿的装置,凹槽内的水晶托盘上,静静躺着三枚方方正正的玻璃器皿,里面装着的透明液体反射着冷光,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前方一步远的地方,姿势如同在美术馆欣赏挂在墙上的艺术品。

听到脚步声,那个身影转了过来,数年未见的脸上看不出太多变化,正冲他颔首微笑:“阔别多年,仕棠,别来无恙啊。”

唐继唯虽然是外籍,但是长相非常中式,脸型较有棱角,浓眉高鼻,在年纪小的时候往往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青年之后却不容易变老,这时的他比刚认识的时候,除却穿戴之外看不出任何区别。

文仕棠不理他假惺惺的寒暄,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阔别多年,你的疯狂程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你不要误会。”唐继唯摇了摇头“我的本意其实是想要找人分享我成功的喜悦的,可惜万人之上太寂寞,想想竟然没有合适的人,涣之又不愿意见我,我就只能来找你了,学弟。”

听到这个称呼,文仕棠不由得出言讽刺:“你既然知道他不会见你,就不该去打扰他。”

他抬起眼盯住那人,一字一字道:“要不是因为你,师兄也不会出车祸,更不会落得双腿残疾的下场,但凡你还有一点愧疚之心,就应该再出现在他面前。”

“愧疚?”唐继唯表情终于有些维持不住”如果不是你在背后搬弄是非,他怎么会出车祸?应该愧疚的人是你才对。”

“你做的那些违背伦理的事情,难道还指望我为你瞒着然后任由你去伤天害理?”文仕棠被挑起了怒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半晌,唐继唯忽然低头笑了起来,肩膀不住抽动,好像真的被逗笑了一般:“我就知道,你这个性子是不会变的。”

“好了好了,不要一见面就闹不愉快。”他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不如来看看我的造物如何?”

其实文仕棠从一进门,全部的注意力就都在墙上的那个装置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既然有人开口邀请,便起身走了过去,看着那个凹槽微微眯起了眼睛。

除了这明显非同一般的设计,光从肉眼来看,并看不出那里面的液体有什么特别,但是他知道,这里面装着的东西一旦流出,将会造成怎样不可预测的灾祸。

“你应该也想不到,时隔多年,我终于还是成功培育出了P1HK17。”唐继唯看着那小小的玻璃瓶,眼神痴迷,慢慢流露出一些遗憾“可惜啊,目前还没有办法批量培育,所以我想,”他转向文仕棠,将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双眼放光“要是我们两个能够合作,一定可以达到规模化生产,到时候这里面的利润一定非常可观,我可以和你五五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