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原先以为来的是易鸣旭的人,但来人直接挟持了他和陈谨,甚至连开车的司机也一并被带走。
一路上,陈谨都很淡然的模样,只是紧紧握着李寂的手冷漠地问了句谁让你们来的,得不到答案,陈谨便闭目养神起来,丝毫没有被绑架的恐惧。
李寂却难免慌张,手心出了汗,身体紧绷,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渐渐冷静下来,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
陈谨的手机被收去,两人联系外界的通讯被断绝,车子七拐八弯,从国道开入小路,约莫一个小时才停在一处废弃的仓库外。
飞蛾在脏兮兮的吊灯上扑腾着翅膀,扬起一阵阵粉末。
陈谨和李寂面无表情在枪支的挟持下进了仓库内,里头很昏暗,堆积了不少杂物,一股难闻的腐朽味扑面而来,陈谨微微拧了下眉。
仓库里左右围着十来个人,为首的坐在一张摇椅上,左脸有一道刀疤,面目狰狞,一看就知道干的是刀尖舔血的勾当。
陈谨立在布满灰尘的地面,目光凉凉地在仓库里扫了一圈,得知硬拼没有胜算,便将眼神落在刀疤男人脸上,音色不带温度,"魏家让你来的?他们出多少,我三倍给你,今晚的事情我当做没有发生。"
只是这短短时间,陈谨已经猜出了指使之人,李寂在阴影里见到陈谨沉静的脸,越是冷静,其实陈谨就越是生气,依照陈谨睚眦必报的性格,别说既往不咎,只要走出这里,明日刀疤男就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只是得知是魏家的人后,李寂悄然松口气,他甚至想跟刀疤男说自己与陈谨并不是一伙,亦或者,让刀疤男联系易鸣旭,好让他脱身。
李寂正琢磨着如何与陈谨撇清关系,刀疤男却大笑起来,"陈总出手就是阔绰,可惜了,我老八虽然贪财,但魏家对我有恩,魏少爷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魏家的人放话,今晚一定要让陈总您扒掉一层皮,我老八最是重情重义,你想收买我,找错人了。"
陈谨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这么说,不卖给我面子?"
自称老八的刀疤男慢慢站起来,目光落在李寂身上,左右游移,又问手下,"这人是谁,怎么也绑来了?"
黑衣人毕恭毕敬回道,"一路的,怕他去通风报信,就一起捆来了。"
老八闻言点点头,看着李寂,"你是陈谨什么人?"
李寂正想开口,陈谨抢先道,"你魏家少爷的情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你怕是跟魏再华交代不了。"
李寂骇然地看着陈谨,陈谨面色不改,好似说的就是事实,他抿了下唇,否认,"我不是......"
他话被老八打断,"我不管你是不是,老魏总说了,今晚不管是谁,只要进了这屋子,就不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去,你自认倒霉吧。"
李寂面色一白,陈谨瞄了他一眼,忽然轻轻笑了声,在这个当口,他这么笑其实是有点诡异的,在众目睽睽下,他含笑凑近李寂,盯着李寂白皙的脸,低声道,"看来你要和我死在一块了,"顿了顿,笑意更浓,"怎么办,有点舍不得你死。"
李寂顿感喉咙干涩,他在昏暗的灯光里,见到陈谨讳莫如深的眼,像是一个无底洞,怎么样都望不到底,他想说点什么,陈谨已经直起身,睥睨着老八,语气依旧倨傲,"你们的目标是我,这样吧,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不还手,至于他,你们跟他又无冤无仇,何必给自己惹麻烦。"
老八听罢沉默。
陈谨又加码,"只要不动他,走出这间屋子,我既往不咎,但是,"话锋一转,凌厉的眼神在仓库里扫了一圈,"如果你们动他一根头发,只要我能活着走出这里,我一定会把你们一个个的手脚都剁下来喂狗,想必你们知道我是谁,我陈谨说到做到。"
他周身气场太强,仅仅是寥寥数语,便让仓库里像结冰一般,有几个小喽啰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不安地频频对看。
老八自然知道陈谨是谁,说实话,今晚他是冒着生命在还魏家的恩情,他不可能真的要了陈谨的命,也明白一旦过了今晚,陈谨一定会报复回来,到时候他能不能保住一条性命便另说了,他在李寂脸上转了一圈,思索着陈谨话里的真实性,最终还是决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老八从下属手中接过不明物体,借着不甚明亮的灯光,李寂看清了物体的形状,底部有四个洞,最顶端有尖锐凸起,他在搏斗游戏中见过,这东西以前是用于近战的武器,杀伤力极大,有个学名,叫手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