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抓起来,不要让他们自杀了。”
“是。”
副手板起脸孔,俐落地调度人手,收拾残局。现在陆天锋不在,便由他暂代指挥权。事实上这项业务他做得十分熟练了,因为陆天锋总是出主意,率先冲锋陷阵的那个人,然后完事时拍拍屁股就走,一点长官的样子都没有。但陆天锋这样已经算很好了,没什么好抱怨的,他知道某些军官甚至会把一些麻烦事推给属下做,然后光骂人,不做事。
但这次似乎不同,他明明遵循陆天锋的指令,从后方将所有敌人给包抄了,却一直没见到上级的身影。陆天锋就算是懒得收拾善后也会告诉他一声,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副手朝四周望了一圈,然后吩咐几个小兵去找长官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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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某个双手被铐住、上半身被压制在地上的杀手听见了副手的吩咐,低低地笑了起来。
副手瞥了他一眼,走到他的面前:“你笑什么?”
那人的脸被压在泥土地上,明明是十分屈辱的姿势,却斜睨着往上看,流露出冰冷恶毒的眼神:“不用找了。如果你要找的人是你们的长官,我可以告诉你他死了。他碍了我们的事,我就在他身上开了三枪,对准要害射的,他活不了了。即便没死,摔下山崖也撑不了多久了……上校啊,我居然杀了个上校哈哈、哈哈哈哈……”
这群杀手有一半来自敌国,副手抓住他们时也相当意外。双方的关系虽然没有恶劣到发动战争的程度,但偶尔也会有挑衅与边境战事发生。
自古以来,能够做掉敌方大将都是一件充满骄傲与成就感的事。也难怪杀手听见副手的话之后,会表现出这种癫狂的模样。
但副手却气炸了,上前狠狠地踹了他好几脚,几乎要把这人的骨头给踹断了,也没有人上前拉住他。
他发泄过后,突然又冷静下来。陆天锋不在的时候,他得替他撑起大局。
“带走。”
而这时的山崖下,湍急的河道里,有两人在水面上载浮载沉。
河水太过冰冷,冻得段逸头疼起来,几乎都要抽筋了。但他还保持清醒,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陆天锋跟他一起摔下来了。
他们摔下山崖的过程历经了几次缓冲,是陆天锋抱着他攀住崖边的藤蔓降低了下降的速度,他们跌入水里时才不至于全身骨折或者摔烂内脏惨死。但现在抱着他的男人早就松了手,沉在水里动也不动了。
段逸是可以不救他的,他能自己游上岸,但他几乎没有多做考虑,揽着陆天锋就往岸边游去。他攀住岸边的石头,稳住身体,挡住水流的冲刷,先慢慢把陆天锋推上去,而后自己才上岸。他呛了几口水,难受地咳了几声,却发现地上那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突然想起陆天锋替他挡了几枪,急忙直接伸手往他身上摸,却摸到一层……防弹衣。
段逸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他觉得自己白担心了,但他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担心陆天锋,气得直接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
陆天锋呛了一声,立即就清醒了,但是是痛醒的,躺在地上看着段逸:“轻点。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你现在就要恩将仇报了。”
段逸不是矫情的人,他其实也挺直来直往的,他不会说“谁需要你救”这种话,而是彻底冷静下来了。事后,他才察觉到到自己真的冲动行事了,因为被逼得走投无路以及被陆天锋困住的焦躁不断地烦扰他,促使他判断失误。如果不是陆天锋出现,他可能就白白死在那里了。但他也不会向他道谢,毕竟他们是敌人,他只是冷淡地回道:“我欠你一次。”
他不想管陆天锋会是什么反应,转身站了起来,四处查看这是什么地方,要怎么走出去。在没见到他的尸体之前,金大佬的追杀是不会停止的。
段逸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陆天锋没有跟上来。他回头一看,陆天锋正慢吞吞地坐起来。
他突然眯了眯眼睛,鼻间嗅到一阵浓重的血味,陆天锋的身下积了一滩水,带着异样的红。因为血味在水中闻不见,所以他现在才察觉到,陆天锋受了伤。他走了过去,边走边问:“你不是穿了防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