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琰修整了一番,便匆匆朝着京城的方向去了。
他这是赶着回去复命。萧潋意望着骏马飞驰的方向看了一会,神情莫测地收回视线,又看向了虞妙仪。
没人顾得上她,她仍旧坐在地上,神情呆呆的,周围奴仆见家主被抓,早就逃了个干净,谁也没想起来去扶起她。
她就一直坐在那,彷佛对周边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再有什么反应,连父亲就在她眼皮下被抓走,也再激不起她任何一点波动。
她是完全被吓傻了。
萧潋意居高临下看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眼底似乎有一抹讥讽闪过。
萧文琰叫来的巡察司使已经到了,他们会妥善处理好一切后事,包括查封。此地已经没了留下去的意义,萧潋意便对徐忘云道:“走吧。”
徐忘云却没动。
萧潋意已走下台阶才发现徐忘云没跟着他,便回身疑惑道:“阿云?”
徐忘云站在台阶上看他,久久未言。
萧潋意以为他还有什么疑惑未解,便复又回去了,问他:“怎么?”
徐忘云垂下眼不看他,低声道:“你早就知道凶手是李子笃。”
萧潋意微微一怔。
“……什么?”
“你早就知道他是凶手是他,你什么都明白。”
“……”
萧潋意看着他,似乎是有点不可思议,半响笑了一声。
“你何时发现的。”
他承认了。
徐忘云平淡道:“刚才。”
“……”萧潋意哑然片刻,失笑道:“阿云,你乍我。”
不算是乍他,早在那个假的李业出现时,徐忘云就有一些怀疑,接下来他似是置身事外,又处处在场,处处牵引——这一路来的线索,他们实在是走得有些太顺利了。
又直到刚才,李子笃远远冲他颌首。
那根本就不是初次见面的礼节性示好,分明是故人相逢,点到而止的寒暄。
萧潋意听完他的话,讶然片刻,随即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能看出来这么多……阿云,你很聪明,比我想的要聪明更多。”
徐忘云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潋意笑意盈盈,“那可真是很早了,约莫是……八年前吧。”
徐忘云这次是实打实的惊了一下,八年前,那可真是要比他猜的要早上很多了。他心底冒上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念头,沉声道:“你……”
“是我。”萧潋意听着心情很好似的,“我也只是恰好路过,见他在街上守着孤母尸体的样子可怜,好心替他指了条明路而已。”
“……”徐忘云看着他,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他似的,却又再说不出什么。
萧潋意瞧着他,面色一下变得极冷,又道:“你是怪我?我只是好心帮了个忙,又哪知道那人存了什么心思,又会去害什么人?这也怪得着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