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徐忘云捂着脖子,微微转了转,旁边的萧潋意便立刻问道:“怎么了?”
今早起来后,他便感觉脖颈处有丝似有似无的酸痛,好像扭到了似的。徐忘云心下怪异的摸了摸脖子,和他说:“无事。”
虞怀章在前面提醒道:“前面便是小女的住处,只是婉儿受了太大刺激,心神受损,恐不能与人正常交流,若有冒犯之处,还望二位殿下见谅。”
今日一早,萧文琰便提出要去看看虞妙仪,虞怀章也不好再推脱,便引了几人同去。
闻此言,萧文琰从鼻腔处“嗯”了一声,徐忘云跟在他们后头,进了一处布置雅致的小院,庭中种着许多叫不上名字的珍贵花草,只是近来无人打理,枯萎了许多。
萧潋意温声提醒他“看着脚下路”,几人跨过几重台阶,停在一座雕花的小门前。
推开房门,徐忘云只见内堂中慌慌张张走来一个婢女,虽然现在正是辰时,窗外日光大盛,屋内却密密地点着许多烛灯,迎门而入,烟气刹时扑来,难免有些熏人。
“这是怎么回事?”虞怀章皱起眉头,“青天白日,点这许多灯做什么?”
“回大人,这是……是二小姐吩咐的。”婢女嗫嚅道:“小姐自那日开始,便十分的怕黑,哪怕是白日也要燃着灯,不然……不然便会……”
萧潋意低声在徐忘云一侧耳语道:“听这话,虞大夫似乎对她女儿的近况完全不知情啊?”
虞怀章道:“像什么样子,快快灭了去。”婢女惶恐应了,虞妙仪的卧房就在里面,虞怀章请萧文琰在堂前先坐,自己便要去内室将人带来。
萧潋意道:“虞大人,我与你一同前去吧。”
虞怀章迟疑片刻,答应下来。萧潋意嘱徐忘云就在这等着,二人走进内室,见卧房床榻帘帐凌乱垂着,隐隐能看见床上伏着一名少女,身形清减的厉害,并未梳妆,双手只抱着头,蜷缩在墙角,面朝着墙壁。
虞怀章侧头望了眼萧潋意,似是歉意的微一颌首,而后才一掀床帐,喊道:“妙儿?”
“是我,爹来看你了。”
少女闻声微微瑟缩一下,犹豫片刻,稍稍扭过来半张脸,却在瞧见萧潋意时颤抖一下,极快的又将脸埋了回去。
“二殿下和四殿下都来看你了,妙儿,来,抬起头来。”
“妙儿,和爹说句话好不好?”
然而任他如何劝说,虞妙仪始终蜷着身子,不肯再将脸转过半分了。萧潋意瞧她那样子,定是受过极大的惊吓,正要出言宽慰些,这时虞怀章忽然沉下脸,重重叫了一声:“妙儿!”
虞妙仪浑身一抖,只听虞怀章又一字一句道:“不可无礼。”
虞怀章家风严苛的传闻,宫里都是有听过的。眼见虞怀章脸色越来越不好了,萧潋意刚要劝几句,这时,却见虞妙仪手指掐进自己的肩膀,真就抖着身子慢慢爬起来了。
“妙仪……见过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萧潋意眼明手快,扶住了她要磕下去的脑袋,温声道:“无事的,不要怕。”
虞怀章神色温和了些,语气软下来,叫了声一旁候着的侍女,“先换了衣服,随爹爹去堂上,好孩子,听话。”
虞妙仪抖着换好了衣服,萧潋意安慰的顺了顺她的背,只觉得手下触感一片惹人怜悯的瘦骨嶙峋,一刻不停的颤抖着。
二人带着虞妙仪又回到堂前,虞怀章示意一下,虞妙仪便颤栗着行了一礼,“昶王殿下万安。”
萧文琰道:“不必多礼,坐下吧。本王问你,那天夜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提到那天夜里,虞妙仪面色瞬时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抓住一旁的椅子扶手,瞧着像是想将自己藏进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