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调酒师,咖啡师的作息十分规律。
同样都是三十岁出头,调酒师经常日夜颠倒,清吧的工作从傍晚开始,大多需要通宵。
咖啡师则经营着市中心企业大楼内部的一家小资咖啡厅。早上七点半营业,下午五点与白领们一块下班。
他们虽然是室友,但一周七天,几乎天天见不到面。
咖啡师早起出门的时间,调酒师才刚刚结束工作回来补觉。
这样的状况截止到清吧招新结束,管理员安排好了轮班表,调酒师多出了为期两天的居家休息日。
六点半,咖啡师照常起床洗漱,换完衣服着手准备早餐,却发现厨房间冰箱旁站着一个人。他盯了两眼,无声走近。
恰好调酒师转过身,维持着像喝啤酒一样喝牛奶的姿势,与咖啡师对视。咳。意料之中呛到了。
咖啡师让调酒师去餐桌那边坐,他来料理早餐,明明两人不怎么熟,一个脱口而出命令式口吻,一个乖乖抓住牛奶瓶就坐。
关于早餐的选择,咖啡师习惯早上吃可颂夹蛋,咖啡厅买不光的两三只面包,他通常拿回家当宵夜或早点。
煎蛋的同时,他会顺便煮一壶黑咖啡,考虑到外头那位也许喝不惯,于是又顺手打了些奶油。
餐盘搁到餐桌上发出哒的清脆声音,调酒师扫了扫烤得金黄的可颂,再看向坐在对面的人,呆滞地一口一口畅饮牛奶。
“嗝。”
他略显局促,慢吞吞地把牛奶瓶摆在马克杯左边,挤出两个字:“谢谢。”
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在吧台区潇洒自如的调酒师,现在莫名手脚蜷缩,根本伸展不开。
咖啡师倒仍旧那么优雅自得,喝喝咖啡,吃吃可颂,看看报纸,然后头也不抬递过去一叠纸巾,说:“擦一下,嘴巴沾到了。”
厨房间水池随后出现待洗的两只盘子,和两只马克杯。调酒师靠着推拉门框,商量要不他来洗。咖啡师关上水龙头表示同意。
时间差不多了,咖啡师捏着车钥匙出门,调酒师窝在沙发上行注目礼。
等人一走,门嘭地阖上,他坐直的身体突变软骨头,瞬间瘫倒。
今天咖啡厅新推出一款红茶千层,上班族回头客,一手一份带进电梯,带上了办公楼。
咖啡师看到糕点柜内仅剩最后一块,想了想,将它拿出来打包好,放入后厨小冰箱。
另一边,家里。
调酒师继续同沙发交流感情。
长期值夜班的结果就是每日用粉底盖住熊猫眼。他十一点左右补觉暂停,去卫生间照了半天镜子。最后决定趁着这会儿室友不在,敷张面膜。
可没想到,才过了五分钟,家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他们一方拎着蛋糕盒,一方顶着惨白的脸坐在瑜伽垫上。
大眼瞪小眼,两人纷纷顿住。
咖啡师是先动的那个,弯腰换起了拖鞋,调酒师没注意到他刻意压下去的嘴角,只一个劲儿地保持拉韧带的姿势,思考,面膜是掀呢,还是不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