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吴老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似的耷拉着脑袋。
柳郁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石桌上那一堆花里胡哨的冰酪,在他外祖父瞧瞧看过来时微微挑了挑眉。
意思很明显,吴老头今天要是不给这一大桌冰酪找个合适的理由,以后恐怕是休想再吃冰酪了。
秋羲夹在中间,一边接收他老师的眼神暗示,一边顶着柳郁的低气压,没办法,他只好拍拍手,在吴老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下将那一桌冰酪全部收走。
将那些冰酪全部拿给吴府的管家,让管家分给府里的下人,秋羲便轻手轻脚走到院前的走廊下,躲在廊柱后悄摸摸探头观察树荫下的状况。
柳郁坐在吴老头对面,终于开口轻言慢语陈述一次吃这么冰酪对吴老头的身体有多大害处。
吴老头立刻表示知错:“老头我可不是嘴馋,这不是今天日头太毒辣,老头我想着你和我徒儿要回来,所以特地给你二人准备了各种口味么。”
柳郁一副十分不信任的样子看向吴老头,半点不留情面地戳穿他:“我与月白并未给外祖父送信,外祖父从何处得知我二人今日要回来?”
“这、这……”吴老头一时被噎得找不到借口,忽然瞧见在在廊柱后探头探脑的徒弟,于是立刻假装没事人似的,起身朝他徒弟走去,“徒弟快来,为师考考你,你且给郁儿把把脉看看他今日脉象如何。”
秋羲藏身之处暴露,没办法,只好重新滚回这对祖孙之间当人形缓冲垫。
见秋羲探出手当真要给自己把脉,柳郁无奈地叹了口气,配合地伸出手腕。
秋羲摸了摸脉象,朝柳郁挤眉弄眼道:“脉象平稳,身体倍儿棒,不过天干物燥,含章别动怒才好。”
柳郁被秋羲的表情逗得轻笑出声,于是终于放过没吃成一大桌冰酪的吴老头。
“诶,脉象平稳?”吴老头怎么那么不信呢。
虽然这两个小子之前来信说郁儿的旧疾已经根治,但他为外孙看诊多年,能不了解他的身体状况么。
于是吴老头自己探手摸上柳郁的脉门,片刻后,吴老头须眉高高扬起。
竟然真如他徒弟所说,郁儿的脉象真的如正常人一般了,甚至比普通人更健康不少。
“当真是用你之前提到的那种药丸治好的?”吴老头十分好奇地朝秋羲问道。
秋羲点点头,说:“对啊,不过最后用的那枚药丸比之前跟师父讨论的那枚药丸效果好一点。”
吴老头听完都快好奇死了,拉着柳郁的手腕又摸了许久的脉象,越摸嘴角的胡须便翘得越高。
郁儿的旧疾当真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