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羲当天晚上与宁无畏和杨玉升商量了大半夜,安排好后续的巡查事宜后,第二天一早,他便留下其他侍卫给宁杨二人,自己带了黄恩照和汪季峰一路快马赶往杏阳。

路上经过曲河县时,秋羲又找到知县蔡集。

“秋大人怎么过来了?”蔡集这儿正在衙门里处理公文,见到匆匆忙忙秋羲进来,不由有些惊讶。

按理说,秋羲这会儿应该在其他县巡查才是,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秋羲仰头饮下一盏茶解渴,这才理顺气息,说道:“我有要事和蔡大人说。”

蔡集立刻会意,引着秋羲去了后院无人的地方。

秋羲这才说明来意:“如今杏阳局势有变,中河山那边的真仙教恐怕段时间无法再铲除,曲河县这边活动的分教便有劳蔡大人留心了。”

蔡集一听便知道定是柳郁那边出了大变故,否则秋羲不会特地亲自跑来曲河县将此事告知于他。

“下官定当竭尽所能,绝不让那帮□□有机会在曲河县为非作歹。”蔡集郑重地向秋羲应下此事。

秋羲想了想,觉得还不够稳妥,又道:“若是曲河县这处的真仙教有何异动,蔡大人可寻此处的沈家商行,将消息传递于我。”

蔡集当即明白过来,沈家商行便是秋羲在渝州府的眼线,只是他没想到这位秋大人竟然不声不响就拉拢了杏阳首富,这等手段当真令人佩服之极。

和蔡集商定好诸多事宜后,秋羲这才重新启程回杏阳。

秋羲进杏阳城后,没有立刻去找知府刘同河,反而是去了灾民安置点一趟。

这几日杏阳没有在继续下暴雨,河堤经过抢修也牢固不少,积水大多已经退去,只有最靠近杏河岸的那片区域还有些影响。

是以,不少灾民已经从安置点回到家中,安置点那边剩余百姓则是房屋在水灾中损毁,暂时还无法居住的。

秋羲刚带着黄恩照两人在安置点外驻马,立刻有灾民认出了他。

“秋大人,是秋大人回来了!”

听到呼喊声后,其他灾民纷纷出了窝棚朝秋羲这边翘首看过来。

秋羲朝窝棚这边过去,一眼便瞧见站在最前方的陈从武兄弟二人,秋羲跟灾民们打过招呼后,又朝陈从武道:“你们兄弟还没回家?”

陈从武拱手道:“回大人,家中房屋受损,草民这几日正和家人修葺房屋,便索性在安置点这边多住几日。”

秋羲又朝陈从武身边那名身形瘦弱许多的男子问道:“你身上的伤可好了?”

那名男子正是陈从武的弟弟陈从文,先前被杏阳官府派来的差役打伤。

见秋羲竟然还记得他,陈从文受宠若惊,连忙郑重地朝秋羲施礼道:“草民伤势已经痊愈,多谢大人赐药。”

秋羲笑道:“伤治好了就行。”

这兄弟二人本就有考取功名的打算,自然也有些才学在身上,于是秋羲聊了几句便以让他二人带路巡视河道为由,将这兄弟二人带走。

几人朝河道那边走去,秋羲一路上又随便问了些这些时日杏阳发生的事,听完陈从武兄弟二人的回答后,他这才知道短短一旬时间,真仙教在杏阳百姓心中,竟然已经从乐善好施普度众生的圣地变成了挖心害命的□□,

讲到关键处,陈从武激愤道:“若非柳大人明察秋毫,从那此失心事件中找出真仙教有关的线索,恐怕城中百姓还被那□□蒙在鼓里嘞!”

“正是,”陈从文也道,“当时发现尸体时,大家都以为那两人是溺水而亡,谁知竟是被□□所害。”陈从文说着又唏嘘的摇摇头,“说起来这一两年间城中的乞丐少了不少,草民原本还以为是乞丐们离开杏阳了,现在想想,说不定也是被□□骗上山了。”

听到陈从文的话,秋羲眉头紧蹙,若真如陈从文推测的这般,那受害人数只会更多。

“你们可认识哪些百姓以前上过中河山?”秋羲见陈从武兄弟二人面露难色,于是又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认识的人上山后就没有音信了。”

见秋羲不是想追究那些上山供奉过真仙教的亲友邻居,两兄弟便毫无保留地将知道的事一股脑全说出来。